不過,萬幸中的大幸,失火的地方不是考生的考棚,大幸中的大幸則是失火的地方離考棚甚遠。只是,唯一的不幸便是......“前三場的卷子!”孔之任當想起那間屋子存放的是考卷時,腦袋嗡的一下麻木了,那三場卷子被燒得個精光,他們要怎麼查出那些個舞弊的考生來?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怎麼辦怎麼辦?
“大人,不止是前三場,昨日做完的那一場的卷子也燒了!”
孔之任腦子更暈了,不止是他暈,所有的考官都暈了,怎麼就攤上了這樣的事?
“重考?”除了這個法子還能有什麼。
“還要延長三日?”
“陸大人,還請您回奏聖上,臣監管不力......”孔之任再次向陸炳致歉。
陸炳看著被燒成灰燼的屋子,皺著眉:“孔大人,這是天災,您不要太過於內疚。”
孔之任搖搖頭,怎麼會是天災,就他看來分明是人禍,人禍,肯定是有人蓄意放火,要燒燬證據。存放試卷的地方是重中之重,怎麼會著火。
“看卷子的人呢?”
“回大人。章大人情況不好,正要把人送出去。”
章延閻!
世芸這裡還沒有從貢院失火失火的事實中緩過神來,那邊自家大門便叫人叫開了。
“是章延閻大人的家麼?”
“您是?”老來子開了門,一見叫門的人是一個軍士,心裡咯噔一下,眼睛悄悄的往後瞄了一眼,見軍士身後沒有人,這才敢把大門開啟。他可被前些日子的事情嚇住了,好傢伙,大晚上的有人來搶劫。
軍士並不進來,只站在門口:“快快快。章大人受了傷。”
老來子不由大驚:“啊?你說什麼?”
世芸正在擔心章延閻的安慰,卻不想這邊就有軍士送了信兒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軍士抱拳道:“章太太,我們大人叫小的給您送個信兒。章大人不大好,讓您有個準備。”
世芸但覺眼前一黑,怎麼就成了這樣?
“怎麼會這樣?”
“貢院今兒凌晨失火了,卻是存放考卷之地,是章大人當值。章大人雖然被救了出來,卻吸多了煙,一直人事不省。”
“人呢?在哪裡?”
“在貢院對面的客棧,我們大人......”
他話沒說完,世芸就已經出門,往貢院去了。
“章太太 ...”
“我家大人怎麼樣?”
太醫只說不妨事,但是話鋒裡卻透露了那麼一個意思,脈相上是好的,但是人卻是總醒不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太醫擺弄了幾句話便不再多說,拱了手到前頭吃茶去了。他一聽是章延閻就後悔過來了,這麼個窮官,媳婦還在外頭擺攤子,能拿什麼錢?沒有錢,太醫也不願意多說。再說了,他就是有法子,他家能買的起藥麼?
世芸跺著腳:“老來子,去,給我請郎中來!”太醫的名頭是好聽,可是真說救人,他們沒幾個行的。
“章太太,太醫已經瞧過了,章大人只是吸菸嗆著了,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人還醒不過來?我把好好的人交給了你們,你們就還給我這麼樣的?”被罵的軍士面上頓時一僵:“章太太,並不是我們......”
“不是你們是誰?在外頭守護的人都是呆子?一個看不住,一夥人都看不住?白養你們這群當兵了的。看個門都看不好,還能做什麼?”世芸的火氣被軍士一句沒什麼大礙給挑起來了,對著軍士好一通的發作。
軍士曉得她這是在擔心,二來也被這位太太說到了痛處。放考卷的地方本來就是看守重地,他們一隊人在那裡守護,居然,居然都沒有發現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最後還把試卷全都燒了。
軍士拱手作揖告辭出去。
世芸擰了帕子為章延閻擦臉,憐惜的看著這個昏迷不醒的人,也不曉得是怎麼了,滿是心疼他,卻脫口而出聲聲指責:“你就是個傻子?火著了不曉得跑出來?別人不救你,你自己就不曉得跑麼?”世芸口裡說著,手上也不分輕重,狠狠地擦拭著章延閻的麵皮,只是她只顧著說話,沒注意那人的嘴角不住的輕扯。
“你平常不是很聰明的麼?這次怎麼了?我看你是聰明過頭。什麼時候你到了閻王那,你能耍著聰明在給我還陽,我就服了你.......”
她話才落了音,那個緊閉雙眼的人,睜開了雙眼,眉眼含笑的看著世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