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皇父之意……其人不提也罷。”
趙王劉彭祖靜靜坐著,等賈夫人笑夠了,才好言好語提醒母親:父皇既然沒下令強灌的墮胎藥,還允許內史住到離宮去,此事暫時就揭過了。反正與我們這支沒直接關係,最好連議論也不要參加,免得無緣無故惹是非上身。
“阿母,慄太子尚在呀!”趙王知道這些年來因劉榮做了皇儲,慄夫人在後宮趾高氣揚四處插手,很是得罪人;包括自己母親在內的幾位夫人都暗中不滿很久了。
然而,劉彭祖並不認為經此醜聞,外朝和內宮的格局就有什麼重大變化——說到底,女子是依附於父兄的。
只要慄太子一日不倒,內史照舊是少一代中含金量最高的公主!
“知矣,知矣!” 賈夫人揮揮手,她也就是在親生的長子面前嘮嘮,還特意等到次子中山王和平度公主都去摘木芙蓉之後。
趙王笑笑,換了個話題,也是他今日入宮的主要目的:“阿母,‘年’已近;從弟蟜不日將歸。細君與從弟之事……”
按劉彭祖的想法,趁陳蟜回家過年,就把平度和陳蟜的婚事給定了,省得夜長夢多。
上次就因為一直含含混混的,沒擺上檯面講明,才險些讓太子宮截了胡——雖然最後那邊也沒得逞,給內史公主折騰壞菜了;但前車之鑑,不得不防。
“呃……”沒料到長子會提及女兒的婚姻,賈夫人沉默,好一會兒才含含糊糊道:“嗯,此事……需從長計議。”
“母親,事不宜遲。”劉彭祖立刻表示反對。
“彭祖呀,” 賈夫人又找出個理由:“平度……尚年幼。”
‘年幼?平度雖不大;但這樣年紀的,擱民間都能出嫁了。’趙王挑起一條眉毛,緩緩說:“可……先行‘定’婚。”
做母親的沉吟半晌,就是沒鬆口。
“阿母?”這下,劉彭祖覺出不對了:“莫非……阿母不喜從弟蟜。”
大漢趙王匪夷所思的望著親生母親。
要說陳蟜的條件,在整個大漢上流社會來說都屬首屈一指——少年得志,萬戶侯爵,天子親厚,本人健康英俊又沒任何不良品性——若是連陳蟜都不滿意,趙王還真不曉得平度妹妹能嫁誰了?難道嫁神仙?
“否,否!” 賈夫人急忙搖頭,悶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告訴兒子:她想著,能不能兩樁婚事一起談?陳蟜和平度,劉勝和阿嬌。
賈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吾兒當知,汝弟屬意阿嬌以久。”
‘知道,當然知道!’趙王劉彭祖低下頭,翻個大大的白眼。
但他同時還知道劉端不惜血本買高檔湖珠磨粉;劉發人在長沙,卻書信不斷,隨信附各種土特產和新奇玩物;劉徹前有金屋盟誓,如今更使出吃奶的勁兒討好長公主竇太后外帶兩個陳公子;王夫人的二兒子削尖了腦袋往長信宮鑽……就連已有家室的皇太子和魯王,明裡暗裡的,都不能說完全絕了念頭。
按按太陽穴,劉彭祖抬起頭,直視母親:“母親,今弟君膝下……庶男幾人?二十?二十二?”
“二十……” 賈夫人聞言,一窒:“有、有三。”
手中的摺扇轉轉,趙王似笑非笑瞟了母親一眼,涼涼問都到這份上了,還扯什麼婚事啊?難道弟弟對心上人表達愛慕的方式,就是和別的女人多生孩子?
賈夫人臉上發燒,但還是堅持著為小兒子說說好話:“貴為皇子,開枝散葉……乃份內之事。”
“阿母所言……不錯。”劉彭祖是孝順兒子,欠身,低頭,不反駁母親的話。
坐在席上擺弄擺弄摺扇,然後,冷不丁問上一句:不知母親會不會為平度找個有二十——哦,不,減半論——十個庶子的男人當丈夫?
賈夫人想都沒想,直接就搖頭。這怎麼可能?
頭搖過,才發現自己入套了。
賈夫人氣急加無奈地瞪著自己的長子:“彭……祖!”
劉彭祖‘嘿嘿’一樂,像模像樣從席墊上跪起,對賈夫人長揖告罪。
鬧過笑過,趙王才正色勸告母親還是別把兩樁事往一起牽扯,緊著將妹妹和表弟的好事定下為宜——小心,別兩頭落了空。
漢宮夫人賈氏,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手邊的帕子上,
平度公主親繡的絲帕……嫩綠的枝葉,柔柔的花瓣,一簇簇一捧捧的雛菊。
色彩鮮明,簡單,可愛——就象她的女兒。
“哦,哦……” 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