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以外她還和四個男人睡過覺,有一個是有婦之夫。(他的傢伙特大,我僅次於他,算是對我的恭維)。另外的幾個就不怎麼行了。一個是由於性情原因。一個,是她出差在旅館裡認識的,他在她的懷裡叫了一夜的冷,可最後還是沒成。她的運氣總是不太好,所以碰見我無論如何也是一件幸事。我想起來了,剛才她曾大喊大叫:“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的就是這個!”當然,她也有必要表明自己不是那種隨便跟什麼人都上床的女人。與其說是在讚賞自己,不如看成是對我的表揚。我既是那個在身體方面僅次於有婦之夫的第二號選手,又是那在精神上略勝一籌的。我得到了王玉來自兩方面的肯定,因此我認為她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女人。
她曾在南方某沿海城市幹過,離開的原因是部門經理想佔有她。他(部門經理)也是一個有頭臉的人物,而她把他落在她背上的手拿開了。“其實我也很想,他按摩的手法也很舒服。但我還是拒絕了。”王玉對我說。表明她在這方面並不是一個毫無感覺的冷漠的人,但又有很強的自制力。她的自制力正好和她的感應度成正比,所以就更加難能可貴。她並不討厭男人,這是實話。她迎合了我也不是一時的衝動,不說蓄謀已久,也是成竹在胸的。
她談起第一夜,我們各睡一室的情景。“這不是太滑稽了嗎?各懷鬼胎,又都相安無事。我發現我的房門沒有插鎖。”她又誇獎起我第二夜的勇氣來,說:“你還有點膽子。要不然今晚再相安無事,即便你明天不去開會,我也會告辭走了。”我和她討論更專業的問題。
我說:據我的經驗,性高潮時女人那裡是會痙攣的。有的不會,會的只是少部分,大約十之三四吧。我問她會不會,她說:“你沒感覺到。”我說沒有——“這哪能感覺得到?”她問:“那些會的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說我是聽她們說的。她就嘆氣道:“你真可憐,還是結過婚的人哪,竟不如我這個做姑娘的。”
然後她就自作主張,邀請我一定去感受一下。既然我的身體比較遲鈍,那就用我的手。她的手帶著我進去,自己兩腿交叉動作起來,不一會她就高潮了。她一面呻吟一面也沒忘了讓我感受。我只感到又溼又熱又腥,還有她肌肉的力量。說實話我並沒有感到什麼痙攣,但為了感謝她的好意,我說了假話:“你跳得真厲害,三下?五下?”她說:“至少有七下吧。”
她真的完結了,看得出來她有多麼地高興。
她讓我開了電燈,將早已到頭的磁帶換一面,摁下。我看了一眼鬧鐘,凌晨三點一刻了。
王玉興奮地跳起舞來,又是劈叉又是踢腿,把水泥地弄得咚咚直響。她在席子上狂舞,變化多端。我擔心地說:“輕一點輕一點,明天再跳吧?不然樓下的鄰居會有意見的。”不得已我讓她到床墊上去跳,有彈簧海綿隔著,指望響動能減少一些。而她很快喜歡上了床墊上的彈性,在上面蹦跳不已。她裸著身子,腰肢柔軟、四肢修長、雙乳緊湊、胯下粉紅,很美,也很奇怪。後來我說肚子餓了,她就踩著舞步扭著屁股去廚房裡給我弄吃的。鍋碗勺盆成了寂靜中的樂器,我後悔不迭。廚房內的燈一亮,後面樓上的人就可以透過窗戶看見她一絲不掛了。她的貞節、我的名譽只能寄希望於鄰居們的按時入睡。而我們自己黑白顛倒。於凌晨四點我吃下去三包泡麵。王玉吃了兩包。我們真的餓了。
一九八九年
送走王玉的當天,我給朱浩寫了一封信。我告訴他王玉是個好姑娘,在我這裡住了近十天。我告訴他:分別的時候我們彼此都流了眼淚。其實只是王玉流了眼淚,我沒有流。我之所以謊稱自己流淚的真實原因是想以一種方式告訴朱浩我和王玉之間發生的事。
流淚並不怎麼光彩,尤其是面對一個女人。但我沒有更好的主意,只有讓自己丟人一次了。信發出後我平靜了許多,日後若是朱浩問起不能說我沒有告訴過他呀!只不過比較婉轉,差不多像是一次暗示。很快,朱浩給我回信來了。他扯了一通別的事,最後,才對我的流淚有所反應。朱浩說:“真是難以相信。”我會和王玉相對而泣。
他的話可作多種解釋,難以相信,時值今日我這個人還有感情能力,還有哭泣——這當然是對我的讚揚了。另一層意思也許是:為王玉哭,那太不值也委屈我了。王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朱浩是很瞭解的。某種程度上說我是受到了愚弄。他瞧不起王玉,不把她當一回事兒。朱浩想告訴我的是這個,同時也就告訴了我如果我和王玉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會持什麼樣的態度。我說得曖昧,他也講得模糊,這件事就這麼暫且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