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告訴夏荷,就說我一回來就去看她的。”
冬雪糊里糊塗答應了聲,望著主子背影發呆。
任天琪笑著轉身下得樓,叫上宮銘來到前院大廳,見過父親與大哥。
任天琪父子三人一合計,留下老寨主在家坐鎮,天惠天琪去總寨露過面後便回來就是。
方要出得門,大先生與英大人正好進來。二人聞聽此事表示亦要去得,遂幾人連同英貴全身邊幾侍衛一同出門上馬直奔總寨。
眾人來到總寨議事廳,分賓主坐定。二老寨主任頌明,其子天敏,天佐,天佑與寨中七八個武術教頭一旁陪坐。任頌明見來了英貴全與柳承敏,自是十分高興,道謝之後請二人上坐,自是眾人坐著談些江湖之事。
早上巳時,莊丁飛報朱家兄弟已到城下。
任頌明讓小兒天佑出去迎接。
朱家兄弟一行十數人進得廳來,見過眾人立於一側。
任頌明忙請來人一邊坐下。
來人中除了朱家主僕,還請來了廣陵縣令於成懷,三眼觀音西門清遠,年輕俠客田木佐。令人多瞧幾眼的卻是三眼觀音身後立一白麵年輕人,劍眉墨晴,相貌俊美,卻面無表情,白中帶青,雙目低垂,無jīng打採。
任天琪仔細打量來人。朱家五兄弟五短的身材,肥頭大耳,濃眉蛤螞眼,皮粗毛雜,個個臉上幾顆黑痣,均一身大紅錦衣袍,腰束金絲腰帶。
廣陵縣令五十歲上下,白麵秀俊,一縷黑鬚,修長身材,一身紫衣袍,倒也爽目耐看。
這三眼觀音五十歲上下,面目紅潤,一身綠衣,端坐一旁,正眼不曾瞧得旁人一眼,獨自捋須喝茶,甚為高傲。
那個叫田木佐的,二十五六歲,濃眉長眼,一身青布衣袍,懷插一無穗長劍,雙手抱於胸前,腰帶上還插一短劍,半坐於椅上,左右環顧,甚是不安,神情緊張;只是此人臉上不知是何緣故有好幾處腫塊,青一塊紅一塊的,寒風過後,猶不住地眥牙裂嘴,甚是引人注目與滑稽。
雙方坐定,卻無人開口說話,廳上一片沉默。
英貴全瞧瞧兩邊,咳嗽一聲,朝於懷成笑道:“於大人,今朝來此有何貴幹哪?莫非本官在此妨礙了汝等公事不成?”
於懷成聞言,忙起身上前一步,恭恭敬敬深施一禮,笑道:“回大人,下官此番受仙鶴灣朱家莊所託前來見證這朱任二家化干戈為玉帛,兩家重歸於好。下官見得大人在場,未得大人發話自是不敢言語。況且這兩家和好乃難得之喜事,‘妨礙’二字自是大人客氣了;再說下官正求之不得能有大人您在旁監督斧正好一同見證此等幸事。”
英貴全呵呵一笑,擺手讓於成懷坐下,一瞟眾人,笑道:“各位不必多慮,本官倒是與任天惠大人常有來往,略有交情;但本官乃一介武官,從未想過yù干涉地方百姓事務,本官到此純屬偶然,權當一旁觀者,各位不必拘束。該如何說該如何做還請自便,眾事和為貴嗎。於大人,那便由汝瞧著辦了。”
眾人陪笑點頭稱是,轉頭瞧了瞧了任天惠。
唯西門遠清鼻中哼了一聲,身子動也未動,眼瞧亦未瞧眾人一眼,拉長的臉上沒絲變化,似天下人皆欠其銀子不還般,一千個不開心,一萬個不樂意,便在那裡一人杵著,自未將所有人放在心上。倒是身後那白麵年輕人偶爾睜眼瞧一下大廳之上,卻也是jīng目四shè,攝人心神。
任天琪知其乃一高手。
於懷成起身走眾人中間,一捋袖口,輕咳一聲,說道:“英大人,西門先生,任大人,任寨主,各位兄臺,本官生來說話爽快,夜從不兜圈,那本官便開門見山直說了。本官今rì受朱天奇老莊主所託,帶朱家五位少莊主前來頌明公寨上商談兩家和好之事。朱家為表誠意,亦特邀請了武林大家西門清遠大俠,武林新秀田木佐少俠同前來見證;又帶來現銀一千兩略表心意,算是對昔rì誤會,對給任家堡帶來眾多不便的一點補償。下官有幸來此,確是承雙方之抬愛,權宜作回撥解之人。不知頌明公與諸位兄臺對這兩家和好之事有何高見?”
眾人皆抬頭瞧著任頌明。
任頌明臉一窘,“嘿嘿”一笑,起身掃了眾人一眼,尷尬道:“好說,好說,有勞大家瞧著辦便是了。”遂低頭不語。
任天敏兄弟三個更是臉憋通紅,面面相覷,皆不言語。
場上一片寂靜。
於懷成雙眼緊盯著任頌明,眼神逐漸由等待觀望轉不解,轉疑惑,轉興奮,轉鄙視,偶爾亦抬頭對英貴全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