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孫不滅和小丹感到這少年舉止怪異荒誕,行為簡直不可以理解,什麼不好玩的?偏偏要和一個遠避官非逃亡的人在一起逃命,一路提心吊膽,這有什麼好玩?一般的人,一聽到是官非,惟恐禍及自己,遠避還來不及,那有反而跟在一起?除非這個人是白痴,要不,就是別有用心的人。
小丹說:“你以為我們會跟你在一起嗎?”
少年說:“那不要緊,你們不願和我在一起,我可願意和你們在一起。”
“你怎麼和我們在一起?”
“你們去哪裡,我也去哪裡,那不是在一起了?”
小丹帶怒說:“小子,你最好現在就離開我們!”
“你這麼兇惡幹什麼呵!?”
“你走不走?”
“我不走又怎樣?你總不會像夏家莊的人,將我殺了吧?”
“你……”小丹給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想不到,世上竟有這麼一個死皮賴臉的人,主人不歡迎他,還賴著不走的。
公孫不滅忙說:“小丹,別這樣。”他又對少年說,“兄弟,不是我們不願和你在一起,我們實在是惹上了一場無辜的官非,萬一官府的人前來追捕,真的會害了你。”
“我自己都不擔心,你們替我擔心幹嗎?”
小丹說:“我看你跟著我們是不懷好意。”
“那我懷什麼惡意了?”
“誰知道你懷什麼惡意。”
“小哥,你總不會疑心我是官府的人,特意來跟著你們的吧?我要真的是官府的人,你們能走出常州府嗎?”
“為什麼不能?”
“小哥,憑你的武功,不是我小看了你,你根本保不了你家的少爺,那個趕車的老頭兒還差不多。”
“你敢小看我?”
“我想不小看你也不行,你的武功的確是不行嘛。”
小丹年少氣盛,哪裡忍受得這一口氣,刷的一下站起來,豎著眉:“我不行,你敢不敢跟我到車外面比比看?”
公孫不滅連忙喝著:“小祖宗,你別再跟我惹事生非好不好?”公孫不滅雖然不懂武功的好或不好,但他憑直覺感覺到,眼前這位行為怪異的少年,跟自己所碰到的水月宮的一男二女,是一類的人物,小丹不是他的對手,真的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小丹。再說,自己作為對這車子上的主人,哪怕客人怎麼不好,也不該和客人相打呵!於是,他又向少年一揖說:“兄弟,我的書幢不會說話,請你別放在心上,我也看出,兄弟不可能是官府裡的人,再說官府裡也不會任用一個未成年的少年當差。”
少年揚揚眉:“我既然不是官府的人,對他們還會有什麼不良的意圖?”公孫不滅還沒說,小丹己衝口而說:“你跟著我們,想坐車子、吃飯、住宿不花錢!”
少年一聽,幾乎笑起來,問:“你以為我身上沒有錢嗎?好,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一個沒錢的人。”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刺繡得非常精美的錢袋子來,一下將袋子裡的金銀珠寶全倒了出來。裡面有晶瑩通透的五顆珍珠,還有一堆閃閃發光的金葉子,黃白生輝,分外奪目。單是其中的一顆珍珠,價值不下千金。公孫不滅和小丹,從來沒有看見過珍珠和這麼多的金葉子,—時間都傻了眼,暗想:這個少年到底是哪一家富豪人家的子弟?要不,就是什麼王侯府第的公子了!一個人帶這麼多的財寶四處遊蕩,不怕匪徒搶劫嗎?己主僕所帶的銀兩,頂多只有一百兩,不及這少年人的萬分之一。
少年問小丹:“你看,我是白坐、白吃、白住的人嗎?”
小丹啞口無言,公孫不滅忙說:“兄弟,你快收起來,別讓人看見了。”少年笑了笑,一邊把珍珠和金子放入袋,一邊說:“這下,我跟著你們沒有什麼惡意了吧?就是你們主僕兩人的生活、路費,我都可以包下來,不用你們出一文錢。”
“不不!我們主要是不願連累了你。你還是離開我們好。”
“你現在就要我離開?”
公孫不滅看了看窗外,夕陽已墜,暮色蒼茫,四野無人,附近是一片茶山,心想:現在叫這少年下車,他一個人在夜裡行路不危險?便說:“這樣吧,到了鎮子,我們住下,你再離開好不好?”
“你真的不願我跟著你們?”
“兄弟,不是不願,我們真的是犯了官非到遠處避禍,不想連累了你。”少年想了一下:“那也好,到了住地,我們就各走各的好了。”
“兄弟,你不會怪我無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