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他投宿青陽縣一處小鎮上的客棧裡,他開啟了扈屏交給他的不大而頗沉重的包袱,一看,不由傻了眼,包袱中除了兩套洗換衣服和一些途中需用的物品外,幾乎全是一個個金光閃爍的金元寶和一些金葉子,幾乎令他花了眼,其價值不下一千多兩白銀。他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子,他記得扈屏交給他的這個揹包時說:“兄弟,這包袱裡是你的洗換衣服和一些路途上的必需用的東西,裡面也有些銀兩,你小心了,千萬別丟失。”
他看也不看的就背在身上,想不到揹包中有這麼多的金子,別說去安慶府,就是走遍神州也夠用了,怪不得扈屏叮囑自己,千萬別丟失。
公孫不滅一向不將錢財放在心上,從常州出來,路上有小丹打點,不用自己操心,就是送扈屏回績溪縣,路上的事,也是一切由啟屏料理,投宿住店,吃飯僱車,都不用自己費心。現在不同了,自己一個人,生活上的事情,都要由自己來料理了,不像以往的公子哥兒,什麼事都有人伺候、料理。
公孫不滅由於有了一次經驗教訓,一個人在外,錢財千萬不可露人眼,說起來,也是小公主茜茜捉弄小丹得來的教訓。他立即將金子包好,只取出三四片金葉子,準備交房錢和吃飯時用。有了這麼多的金子,反而弄得他小心謹慎起來,就是吃飯,也將包袱帶在身邊,怕人偷了去。
事情也有那麼巧,他在開啟包袱來看的時候,偏偏給窗外經過的一個人看見了,這個人又偏偏是位高明的飛賊,在江湖上人稱飛夜貓,輕功極好,善於飛簷走壁,也有兩下武功,但武功遠沒有他輕功那麼俊,這人才二十多歲,卻有七八年偷竊的經歷了。
飛夜貓來這個小鎮,打算夜裡去一家富戶偷些銀子和古董之類的東西,然後上九華山玩玩。他一雙貓眼,極會看人看物,他一見公孫不滅進來投店,風塵撲撲,一身衣服質地上乘,尤其公孫不滅背的一個包袱,頗為沉重,他憑自己的經驗一下就看出,包袱裡的黃、白之物自然不少;又看見公孫不滅在問住房時,顯然是一個不諸世事的富家公子,這樣的公子哥兒,最容易下手了。於是他悄悄的溜到公孫不滅住的房間窗下窺探,看清楚房間的情景,好方便在夜裡下手。誰知一看,就看見了公孫不滅包袱裡竟是一大堆金子,令他的一雙貓眼睜得大大的。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真的,一個人出門,帶這麼多金子幹嗎?路上不怕搶劫麼?三更人靜,飛夜貓出動了,他真是輕得像一隻貓一樣,撬窗的手段又十分高明,轉眼之間,便將窗門撬開,悄然無聲的從視窗竄進了公孫不滅的房間,輕輕地點燃了火煙子,看看這富家子弟的那一大包金子放在什麼地方。可是一看,不由傻了眼;床上是空的,沒有人睡,富家子弟不知去了哪裡。
原來公孫不滅一身的真氣深厚,稍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他就會驚醒過來,所以飛夜貓儘管輕輕地在瓦面上溜下來,他還是聽到了。跟著見窗門無風自開,有一條黑影竄了進來。他第一次碰到這麼一個小偷,心裡有點害怕,又不知道小偷身上有沒有利器,情急生智,拎起了自己身邊的包袱,悄然地竄到房頂的橫樑上去了。他行動輕得比飛夜貓還輕,而且迅速,一閃而逝,連擅長在夜間行動的飛賊飛夜貓也察覺不出來。
公孫不滅仍不知道自己身懷絕技,可以輕而易舉將這小偷打發掉,仍以為自己是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又見小偷身法敏捷輕靈,必定武功極好,心便怯了,以躲避為好,飛夜貓見床上無人,暗想:不會是我摸錯了房間吧,還是這富家子弟害怕有人來偷,連人帶金子躲在床底下睡?於是蹲下身來,探頭床下,同樣否見人。這時,他才真正惑覺,輕輕自語:“怪了,富家子弟去了哪裡呢?總不會是我稀裡糊塗,摸到了一間沒人住的房間裡?不對,我明明認定了這間房間,怎會摸錯了?”
飛夜貓根本設想到要偷的人輕功比自己還高強,會竄到了屋頂的橫樑上去了,要是有這樣的功夫,就不用躲避自己了。他想想放心不下,又竄出窗外打探,右看左看,自己並沒有摸錯了房間,富家子弟明明就是住在這一個房間裡。對了,莫不是他夜裡起身小解,跑到茅坑去了;好!我就躲到他床底下,等著這個小子回來。等他睡著了再下手不遲。於是,它夜貓又從視窗竄了進來,溜到床底下躲起來,公孫不滅見小偷溜了出去,以為他走了,正想下來,突然義見他竄回來,還躲到自己的床底下,嚇得更不敢下來了,蹲在橫樑上眼睜睜地望著小偷的行動。
小偷飛夜貓在床底下左等右等,仍不見公孫不滅轉回來,眼看就將要天亮了,心中更是奇異:這小子怎麼不回來?難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