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矮桌,上面放著婢女拿來的瑟,瑟身是用梓木斫成,通體髹漆彩繪,色澤豔麗。
閔兒走到桌前,面對著父親正坐的方向行禮,隨即又向左右兩邊的眾位官員和來客行禮,然後輕輕坐下來,長長的手指在瑟上調了下,她看著父親和母親,微笑了下,手指上戴著指套,在瑟線上開始彈奏了起來,一邊彈一邊唱起父親和母親教給她的歌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
蘭花初綻,香飄宜人。
吾父壽宴,四方來賀。
小女鼓瑟,慶賀壽辰。
願祝為父,長壽綿綿。
歌舞昇平,來客盡興。
放聲暢談,今夜無醉。
……
瑟樂聲如流水,歌聲輕柔,令在場的眾人聽得紛紛陶醉於其歌唱中,手上的酒杯拿著忘記了喝,有些人微笑著輕輕敲打拍子,有的則是搖頭晃腦,在場的一些樂師邊聽邊點點頭稱讚閔小姐彈奏得一首好瑟,而歌曲他們也從來沒聽過,覺得很是動聽和新奇,整個大殿頓時變得異常的安靜,只有閔兒的瑟樂和歌唱聲。
等眾人回過神的時候,閔蘭的彈奏和歌唱已經結束,她向眾人行禮後,已經返回父親的身邊,片刻,大殿內掌聲四起,大家都紛紛點頭稱讚。閔安侯心裡滿是歡喜,看著眼前蘭小女兒,今晚的演奏和歌唱也讓那些大臣、來客們大開了眼界,大家都紛紛舉杯向閔安侯祝賀,有這麼一個才貌出眾的女兒,真是有福氣啊。閔兒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稱讚,也是高興萬分,她環顧著向父親敬酒的眾人。突然,她看到站在門口外的蒙恬,不知道他何時又返回來,剛才自己的那麼表演,他也應該看到吧,想著,她衝著蒙恬眨眼一笑。
蒙恬剛才無聊,就到外面的花園走了一圈,剛回到大殿,就聽到了一陣動聽的音樂和歌聲。他走到門口,看到大殿中間,一個穿蘭色長裙的女孩在那裡彈奏著瑟,她唱歌的聲音很輕柔,歌聲動聽,蒙恬不由得呆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她的瑟歌。半響,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她已經回到座位上,正衝著自己笑呢,他臉上一紅,轉身又離開了大殿門口。
看著離開大殿門口的,閔蘭忽然覺得有一種落寞的感覺,她向身旁的父親和母親說自己身體有些不適,想回去休息下,閔安侯看著落寞的女兒,點點頭,叮囑婢女好生照顧。閔蘭站起來向父母行過禮後,帶著婢女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她深深的呼吸了下外面清新的空氣,裡面的空氣酒味太濃郁,在那裡待太久,感覺有些難受。閔蘭想起剛剛離開大殿到外面的蒙恬,他現在究竟在哪裡?不如到花園看看在不在。想著,閔蘭走下大殿的階梯,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此時,蒙恬在閔府到處走來走去,他腦子裡面滿是閔蘭在宴會上的輕柔歌聲,在花園裡面走了一些時候,又走過了幾個寬大的走廊,來到一個寬敞的院落中,只見這裡種有各色的蘭花,有紅、黃、白、綠、紫、黑及複色,豔麗耀目,容貌窈窕,風韻高雅,紛紛散發出濃郁的香味,旁邊有一個房間,房門關著。
正在他看著這些美麗高雅的蘭花時,從後面傳來了一個冷冷的男子聲音:“你是何人,私自在閔府四處走動,你可知這裡是閔小姐的院落,還不速速離開這裡,免得我動手。”蒙恬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冷酷的男子,對方穿著黑色的侍衛衣服,頭髮高高扎著,用簪子固定著,額頭綁著黑色的頭巾,手裡持著青桐長劍,在那男子旁邊還站有幾個同樣穿著打扮的武士,原來是府裡巡邏的侍衛。
作者題外話:
跪坐是對對方表示尊重的坐姿,也叫正坐。姿勢就是席地而坐,臀部放於腳踝,上身挺直,雙手規矩的放於膝上,身體氣質端莊,目不斜視。
鼓:彈
瑟:古代絃樂器,象琴。現在所用的瑟有二十五根弦和十六根弦兩種。
ɡǔsè
1。彈瑟。2。漢楊惲與其妻感情甚篤,於《報孫會宗書》中曰:“家本秦也,能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