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沉默讓美婦人意識到自己似乎在探人隱私,她得體地笑了笑,“原來如此,我看我們快進屋去,再站下去,就要變成冰棒了。”她轉身引領眾人進門,歆畝則是一手牽一個,蹦蹦跳跳地跟著進到屋內。
“亞歆很少跟陌生人這麼親近的,你是繼柳小姐之後的第二個。”
美輪美奐、氣派十足的起居室內,凌昊接過傭僕送上的茶水,聽著亞歆的媽媽朱婉柔起了話頭,依蝶和亞歆剛剛上樓。
凌昊揚眉,不置一辭。
“亞歆原來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但是兩年前一場意外的大火毀了她。”朱婉柔娓娓說道。
凌昊是不發一語,他沒有探人隱私的習慣,但亞歆的母親要說,他也不好加以阻止。
“命雖然是保下來了,但臉上及身上卻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傷痕,也殘酷地奪走了她的笑靨,從此之後,她變得陰鬱自閉,令人難以親近,對陌生人更是帶著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她不敢出門,不願面對人群,把自己深鎖在這個大院中。”那段難熬的日子是朱婉柔心中永遠的傷痛。
凌昊嘴角微微抽動,他怎麼聽都覺得亞歆像是依蝶的翻版,怪不得依蝶對她與其他的孩子不同,只是,亞歆的傷痛有人撫慰,依蝶的呢?
“唉!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做父母的錯,只顧事業,疏忽了對小孩的照顧,以為有傭人在,應該一切都不成問題,卻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朱婉柔輕喟,所以她才決定放下如日中天的事業,專心在家照顧孩子。“父母的錯報應在孩子身上是我們所不願看到的,對亞歆的病情我們也無能為力,幸好柳小姐適時出現,伸出了援手,亞歆才稍稍回覆開朗的本性。”衝著這一點,依蝶是他們張家生生世世感激在心的大恩人。
“你們怎麼找到依蝶的?”依照依蝶的個性,凌昊不太相信她會自動把自己送上門來。
“是我們家亞歆自己找到柳小姐的,怎麼?柳小姐沒跟你提過?”朱婉柔嫣然一笑,這男人跟依蝶一樣少話,似乎只有提到依蝶才引得起他的興趣。
凌昊搖頭,這次依蝶會讓他跟,實在是因為受不了他的死纏爛打,才鐵青著一張臉勉強答應的,雖然明知引起她的不悅,可為了她的安全,他可是豁出去了,還特地調班配合她的時間,他想都沒想過依蝶家教的物件,會是這麼的特殊。
“其實正確的說,或許是柳小姐找到亞歆的吧?”朱婉柔親切地為凌昊解答的疑惑。“一年前的聖誕夜,亞歆不知怎麼的,趁著大人都在忙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發現她不見後,全部的人都嚇壞了,那天正好又是悽風苦風的惡劣天氣,在那樣寒冷的黑夜裡,即使出動了大批人馬搜山,還是遍尋不著,當時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能跑到哪去?會遇到什麼事?就在大家放棄希望準備打電話報警時,亞歆回來了,她依偎在一個女孩懷中,兩人渾身上下都溼透了,但是亞歆在她懷中睡得好安穩,唇邊還帶著淺淺的梨渦,看著她們,每個人都嚇傻了。”現在回想起來,朱婉柔覺得那簡直就是一個神蹟。
“依蝶?”凌昊低喃,那樣的時間、那樣的氣候,依蝶來這山上做什麼?又是一個難解的謎。
“是的,當時我的直覺反應是,亞歆的守護天使出現了!她一定有辦法改變亞歆,所以我拼命懇求她,希望她能留下來陪亞歆,禁不起我再三的苦苦哀求,她才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但是開了一個條件。”
“條件?”依蝶會開什麼條件?錢嗎?凌昊直覺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她不收錢,拒絕了我要給她的酬勞。”
“哦?”猜是猜對了!答案卻與他想的完全相反,依蝶嗜錢如命,節儉成性,不收錢實在是不符合她的作風。
“她說陪亞歆是她自願的,她不希望和亞歆的相處是建立在金錢上,且她自己有一份翻譯的工作,生活還過得去,不需要我的錢。”
“嗯?”朱婉柔的話再次印證柳依蝶果然是個奇特的女子。
“但是我還是偷偷為她存一筆留學基金,將來她一定用得上。”她聽亞歆提過依蝶的志願,這是她應得的,也是張家欠她的。
“亞歆沒有說過她是怎麼碰到依蝶的?”這其中必大有隱情,影忍的資料上沒提到這一點,而依蝶也不可能跟他說,他只好從這裡探問。
“沒有,她說那是她和依蝶姐姐的小秘密,我也就不再過問。”
“是嗎?”凌昊低頭思索,恍然間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成了動物園人人觀賞的珍禽異獸,起居室門口有十幾雙眼盯著他,他眉峰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