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也走了過去。
顯然已經有命令要保護彭格列的十代夫人了。
良機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經混亂的會場,轉身朝外走去。也許現在外面正在槍戰吧,但是她還是想去呼吸一下不被束縛的空氣。並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有時候,寧願死去也要逃避一些東西。
戶外的風很涼,吹到脖子上的傷口時帶著刺痛和一種微妙的觸感,彷彿剝去了周身的什麼接觸到了更本質的東西。
良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好像順著鮮血流出來的還有另外沉重的東西。一瞬間就好象超脫一樣的,她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偽裝以外的釋然微笑。
——夠了,他已經開始構建自己的家庭,就讓這份戀情到此為止吧。
已經越來越冷了,再不包紮傷口就真的麻煩了,雖然沒有夏馬爾的手藝,但是身為一名黑手黨,良機有著最基本的包紮技能。
快速撕下一條衣服,摺疊,把脖子上的傷口包了起來,良機取出隨身攜帶的手槍。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良機受驚的用槍瞄準,看到有些熟悉的臉。
“哦呀哦呀,這就是你另類的熱情嗎?”藍髮的男人半眯著眼笑了起來,流露出看似笑意的惡毒,“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的確算得上久別重逢。
自從她指出了庫洛姆有時候心太軟根本處理不了家族事物以後,這個男人就把她徹底擺在了對立面,每次見面都會用帶著尖刺的言語把她貶低到一文不值。
雖然外人把他和雲守的雲雀恭彌同樣擺在殺神的位置,但是比起把人命當作浮雲的雲雀恭彌,他這樣惡毒的,甚至沉浸在殺戮的快感裡的傢伙顯然更加令人討厭。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令人膽寒,六道骸從來不會對任何存在心軟。
對自己的手下寬容至極,護短到可怕的男人對他認定的‘外人’心眼比針還要小,讓她在彭格列的經歷一片坎坷,畢竟守護者的權利比她要大得多。
沒錯,權利大得多,因此就算是被排擠,她還是得陪著笑臉說:“霧守大人。”
六道骸發出奇怪的笑聲,搭在她肩上的手滑到已經包紮結束的傷口上,惡意的壓了壓:“女孩子要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體哦。”
除了咬牙賠笑回答是的,她已經沒什麼話可說了。
曾經以為彭格列就是可以一展長才的地方,曾經也對很多事情抗議過,但是到頭來吃苦頭的全都是自己。
終於在現實裡磨得一身圓滑,認識到權利究竟有多重要,但是她已經什麼也不想爭取了。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
忍不住又這樣的想法,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她知道這些傢伙到底喜歡什麼型別,可以投其所好,然後讓自己過的更好一點。
不想再過這樣孤獨的生活了,也想在危險的時候被擋在身後。
“骸大人,”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就算年過二十依舊散發著濃重萌感的庫洛姆跑了過來,“已經結束了,您要去見BOSS嗎?”
“……算了。”六道骸冰冷的手指從良機脖子上離開,“我還會來找你的,我的老朋友。”
良機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世故感到可悲。但是沒有多久時間留給她緬懷自己曾經的孩子氣,就被接踵而來的收尾工作忙昏了頭。
終於處理好一切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原本以為喝酒只是開玩笑,但是沒想到山本武果然帶著一大撥子人來找她。
她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時候拒絕了山本武送她,一個人開車往家走。
在車上的時候心血來潮給澤田綱吉打電話。
“喂,我喜歡你挺久了。”
“你喝醉了。”
——我是喝醉酒了,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到底有沒有醉良機自己也不知道,她意識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有些話卻根本無法控制的問出來。
“綱君,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夠好?為什麼你喜歡京子卻不喜歡我?”
“良……”
還是一樣溫和而帶著無奈的聲音,澤田綱吉低聲安撫,但是良機固執的打斷了他:“我一直都想問啊,為什麼是京子,據算是小春……就算是小春我也可以認輸,為什麼是京子?!”
“這就像是為什麼你喜歡我一樣,那時候我膽小沒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失敗,總是被周圍人欺負,明明你可以選擇更好的,但是你還是把我當作朋友,你又是怎麼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