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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有一天小伸在下水道的入口處撒尿了。從那之後阿原就討厭起小伸來,叫他“小臭鬼”。成為高中生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做什麼探險之類的事情,可是我們都把下水道當作是自己的家一樣。

小伸從一開始,就對我向著阿原講話這件事情表現出很不可思議的樣子。在他看來,我是對著一個空無一人的空間在講話呢。

所以木園就跟他解釋了有關阿原的事情。

“也許你看不到她,可是在這兒有一個可怕的姐姐哦。”

到底還是小孩子,小伸馬上就相信了。而且小伸朝著阿原所在的方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笨…蛋!”。接著,又唱出:“阿原你這個笨…蛋!傻…瓜!”

阿原當即用拳頭去打小伸的腦袋。可是她是幻覺,小伸根本看不見她,她是不存在的,所以小伸根本不疼。感到疼的,反而是去打小伸的阿原。就算作的再好的幻覺,也不可能移動得了有質量的東西。阿原用拳頭去打小伸,就好像我們用拳頭去打水泥一樣。

“阿原現在像個兇老太婆一樣怒火沖天的,你還是別說為妙。”

我這麼一解釋,小伸很高興地故伎重演,再次把阿原給惹怒了。不過這回,阿原用拳頭來打我了。非常非常疼。因為我是能看見阿原的。

然後又過了幾個月,冬天到了。那年冬天真的很冷。

“怎麼搞得,那個小臭鬼今天也不來嘛?”

阿原作出很冷的樣子,問道。我想可能年末正是很忙的時候吧。

小伸不到橋下來已經有大概兩個星期了。在那之前,他是經常到橋下來玩的,而現在連我家都不去了。“可能是得了感冒,在家睡覺呢吧。”我回答。

“嗯,清靜一點也好。”

阿原這麼說。我在那天晚上才知道了小伸不來的原因。

當時,在我們家附近,每天夜裡都有暴走族出現。說是附近,可是我們家倒也不在路邊,而是稍離開一段距離。不過,小伸睡覺的時候,耳邊摩托車的噪音還是特別大的。暴走族經過的時候,小伸就會哭,然後因為睡眠不足就變得有些神經過敏了。

“說小伸睡眠不足,不過耕平就能睡著麼?”

“這傢伙本來就遲鈍嘛。”

阿原和木園說完這些話,兩個人又單獨說了些什麼。

兩個人商量的結果,就是我從木園的手裡拿過藍色塑膠水桶,並且要我在深夜到某個地方去潑水。究竟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阿原的命令。

地點是在郊外某條有急轉彎的馬路。那是一條緩坡的路,我遵照命令,在深夜把那裡潑滿了水。

第二天,我聽人說,暴走族的人在那裡出了事故。好像是在冰上滑倒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被送到了醫院,所幸的是都是骨折或者磕傷而已。

“有‘請減速行駛’的標牌,不過他們沒減速。”

木園說。

不久,又有傳言說,肯定是有人故意潑水讓那些暴走族滑倒的。

“肯定是阿原乾的,她可真行啊!”

還沒過幾天,大人們就在私下悄悄議論。

3)

高中一年級的新年我們是在橋下迎接的。元旦是阿原的生日,然而我們卻一次生日都沒給她過過。即使準備蛋糕,身為幻覺的阿原也是吃不了的,同樣,蠟燭她也吹不滅。所以我們什麼都不做,三個人總是打牌而已。

撲克牌是阿原拿來的,所以儘管它是並不存在的幻覺,我和木園倒是都能看得到,也能用手抓牌。

假如,我們玩那撲克牌的樣子被別人看到,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吧。我們的姿態,看起來正是那種緊盯著一無所有的空間,有時還會突然大叫出來的樣子。

可是,那一年阿原一點精神都沒有。好像是工作太拼命,累到了似的。

“她家裡,好像用錢很緊張。媽媽住院了。”

木園悄悄告訴我。木園總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和阿原談話。我再一次真切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真是靠不住,難免有些黯然。

“所以說,她就打更多的工?”

我和木園過去設定的是:“阿原會因為雙親而吃苦”。我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要說這麼草率的話。所以,我們又嘗試著作出了“阿原是資本家的女兒”這種設定。但之後,阿原並沒有因此而得救。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自己是幻覺的事情。”

有一天,阿原說道。

“比如說,我無法觸控到你們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