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紫鈴嘗康哲風的手藝嘗得上癮了。
催促他去弄吃的,因為激烈運動而讓臉頰恢復健康色彩的荊紫鈴,懶散的卷在床鋪上,回味兩顆心契合在一起時的感受。
時間要是能夠就停止,該有多好。向來實際的荊紫鈴,也有如此浪漫思想的一天,真是不可思議。
嬌酣的笑開來,她從被裡抽出渾圓的手臂擋住皎潔的月光,偷偷編織著她跟康哲風共同生活的未來前景,一棟古樸的白色大宅、紅色瓦礫屋頂、一群蹦蹦跳跳的小毛頭……
漫天飛舞的美夢,一直持續到他神色敗壞的推門進來才逐漸更醒——
沒有盛滿食物的託盆。
感覺他進房內,卻沒聽見他熱情招呼聲的荊紫鈴,乍然瞠眼的拉過睡袍套上起身,奔到他面前頓住,提心吊膽、滿臉關心的問,“怎麼了?”
“家裡出了事,我要趕回臺灣一趟。”他手裡握的,是剛才掉落在地上的兩份傳真。
“出事?”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的荊紫鈴,神色茫然。
“奶酥妹妹不見了,我要回國幫忙找尋……”
是了,只有偉大的奶酥妹妹,足以操控康家兄弟的喜怒哀樂。鬆開手癱軟在地,荊紫鈴簡直不敢相信,好夢如此晚醒,又幻滅的這般徹底。
“可是我們才剛……”她講不出“上床”兩字,只好自動消音。“你就要走?”
“別無理取鬧。奶酥妹妹失蹤是大事,我一定要回去參予搜尋的工作。”拉開荊紫鈴壁櫃裡的電腦,他手不停的就著網路,很快替在巴黎焦急、訂不到機位的康哲代——另一張傳真就是他傳的,跟自己補到兩張即刻起飛的機位。旋過身抱開擋路的荊紫鈴,康哲風神色匆匆的轉回他的房間收拾行李。
奶酥妹妹失蹤是大事,難道她剛歷險回來,就不是大事?他就一點也不心疼,將她當作可有可無的寵物,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急急跟進他的房間,到底虛弱的荊紫鈴,欠缺體力的一個踉蹌,撲跪在他腿邊,帶著哭意的聲音,很沒志氣的瀰漫著依依不捨的氣氛。
“我們相處還不到兩個月,就要面對分離。我不要。”
照先前的請柬,她勢必前往“毒窟”作客;而一慣秉持“奶酥妹妹至上”的康哲風,也會義無反顧的飛奔回家,將她忘的一乾二淨。
這樣的結果,讓荊紫鈴深感惶恐。要是他一去不回呢?男人不都時興逢場作戲嗎?一個男人能夠在幾個鐘頭前,誓言旦旦的安撫一個女人,他的陪伴將是長相左右,再在最短的時間內推翻前言,把她像只棄狗般踢到一邊,無視她心情起伏的執意離去。還有什麼事不會發生?尤其是信奉兄弟姐妹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康哲風。他的一切,是那麼令人難以預料。
難保這一走,康哲風不會發生“回到臺灣不到下機”就把她摔出腦袋,琵琶別抱,尋找別的溫柔鄉投宿的事件。
雖然他的理由正當,尋找下落不明的妹妹。可是他還有其它四個兄弟啊,難道他們就不能代替他嗎?
也許她太小家子氣、太過自私,但是在愛情的領域裡,沒有確定對方的心,就任由對方像斷線的風箏飛出自己的懷抱,又有幾個女子大方得起來?
荊紫鈴一直知道,她是屬於一生只愛一次的傳統女人。一但抓住幸福,便不再輕言放開。在第一次康哲風救她的時候,他就已經進駐她的生命,掌控她的七情六慾,她不敢想象沒有他的人生,將如何度下去。
投注女人所能有的全部感情給他,偏偏卻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倒貼他的冷屁股,康哲風當她是生活調劑品——不是挺重要。一面倒的對待,讓荊紫鈴如何甘心就此放他離去?
“不要無理取鬧,等找到奶酥妹妹,我一定馬上回來。”
冷冷的聲音,無情的迴盪在房內。
康哲風收拾完行李,打了電話讓阿布理來接他。回到他的電腦前,十指齊飛的敲打鍵盤,在螢幕上留下一連串建廠施行細則。
連正眼都不肯瞧她一下,她還敢希冀他心裡留有荊紫鈴一席之地嗎?
吸口氣,荊紫鈴無神的雙眼釘向地毯,瀕臨歇斯底里狀態的情緒,正醞釀著她即將被當成棄婦般的心態,自哀自憐。
康哲風找尋妹妹的事很緊急,而她該查明的事,就是無關緊要嗎?
尤其在火雲背叛中情局,局長火冒三丈後,就決定調升她上來接替火雲的位置,這對她來說,是無上的光榮,也是東方人破天荒地在情報界擢升為主管級人物的特例。她現在應該是全力以赴,緝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