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點。不要用手捂肚子,那麼好笑嗎?喂喂!”)我在神念裡對顏若琳亂喊。
“對不起,琳公主有點怕生。”
我胡亂找個藉口,然後把自己臉部的肌肉竭力緊繃,不讓自己也笑出來。
“恩,呂師弟你做的對!我宗是天下第一,道門領袖,提攜宗門後進道友是我們劍宗的義務——領頭的大雁要壯實,兩翼護衛的小雁也要壯實嘛。”
蠶眉者鍾大俊一手撫呂諾肩,一手徑直搭上我肩,轉對我說,
“小原師弟,以前你和呂諾有什麼不開心,都是小烏雲。男人要心胸大,這麼點屁事一陣風就吹跑了。”
我和呂諾的雙目交鋒,互相在神念裡罵了一句
(“約個時間我們做過一場。”)他說。
(“哈!恕不奉陪!”)我雖然也想扁他一頓。但是這次我功力大進,搞不好動手會殺死呂諾,我還是不要在陌生的地方生是非了。
“鍾長老說得極是!”
我低眉順眼道。
“師兄,我也要改了cāo切的脾氣。”呂諾比我更恭謙地回應蠶眉者。
南宮磐石向劍宗弟子出示了石子明予他的內門弟子假令牌。
“這是我的師兄南山樵,神魂師,不大在世俗間走動,這次和我一道做原師弟九難試的嚮導。”
顏若琳終於止住笑,正sè對五人說了一句瞎話。
鍾大俊放聲大笑,向我豎起一個大拇指,向第三重城外長嘯一聲,又向第二重城內嘯上一聲,
我轉首看到南門的守備由另一隊劍宗蕩魔院的弟子接手,也是五個神目如電的錦衣金丹者。
“我們蕩魔院和你素未蒙面,蕩魔院斬妖除魔也從不宣揚執行者的名聲。你怎麼知道我們名字的?你會推算之術嗎?”
那個叫羅克敵的冷麵青年忽然問。
——哈哈,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們:地藏獅子把你們相互間的稱呼遠遠都偷聽到,然後轉告我?
我神秘一笑,
“壞人做盡不留名,好事在家傳萬里。”
“我們蕩魔院聲名遍於五洲三界,崑崙宗的小弟子知道師尊手下有我們鳳凰十二律,沒什麼好奇怪的。”
鍾大俊擺手。
——我想起來石子明說過,呂諾他們的師尊叫鳳凰劍林道鳴,是劍宗蕩魔院的首座,傳說在元嬰裡也是一個狠角sè。
一支六牙白象隊悠悠向我們踱來。鍾大俊請我登象,
“我們去夜郎城主邸,事情路上說。”
其他人隨著鍾大俊和我也紛紛登象,象隊魚貫入城。
夜郎城的風貌一派南疆氣息,市坊忙碌,人流如織,男子纏頭短裝,女子花裳重飾。我還看到一些相貌奇怪、奇裝異服的人物在鬧市裡出沒——有一些盛裝嬌美女子頭頂蛇筐,手提蟲簍,簍子裡有讓人心煩的蠕動聲;另有一些人通體都裹在黑sè頭蓬,口中哼著不知所云的瘋歌——仔細觀察,那些人斗篷下的面容都如梨花帶雨一般,她們羊脂玉般頸上繫著紅線,線上或者串著寶囊,或者串著銅錢,再往頸下視,似乎斗篷內的胴…體再無片縷;還有一些混跡在鬧市裡的怪人,他們或者頭上生角,或者手臂長了蜥蜴鱗片,顯然是化形不久的妖。
我知道夜郎城不能和中土人邑相比,規矩的妖物能在光天化rì下露出本sè——可劍宗平rì的口號是“除妖務盡,剪魔務絕”,就是孕婦胎裡的半妖孽種也不留一個,比我們崑崙激進十倍,但在夜郎城似乎因為什麼事情而不得不剋制。蕩魔院五人只是臉面緊繃,並沒有對那些疑似妖人拔劍或盤查。
鍾大俊皺緊眉頭,在開道象上長嘯一聲。他的聲音好像大風雷交加,也像大軍開戰的戰鼓猛錘。我反覆默唸《上清典》定心,顏若琳臉sè一變,地藏獅子捂起耳朵。唯南宮磐石不動。
鬧市裡的疑似妖人們紛紛潛蹤,那些安分做生意的人東搖西晃,也讓出一條大道來。
“哈,妖氛大清,頓覺天地寥廓,神明目秀。”
鍾大俊自得地撫須,轉對我們說,
“夜郎城本來不受我們劍宗管,是龍虎宗支脈的一個元嬰者開闢。他和瘴林的三大妖人勢力夾雜不清,弄得妖孽和正道共處,真金和瓦礫混淆。原師弟,你看,黑斗篷的女人都是赤身教徒,她們裡面什麼都不穿,專事誘引正道弟子,吸盡真元,你說該不該殺!盛裝女子是五毒教徒,簍筐裡是蠱蟲,以活人為血食,你說該不該殺!那些毛羽鱗甲未脫的傢伙更是七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