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公主扣舷歌唱,聲如天籟:
“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
我的琴聲應和。
忽然之間,我想到幼時娘教的一首古詞,也順口唱出: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大江之無窮。攜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
聲音嫋嫋散開,餘韻久久不息。
鯉舟上的另三個人止住攀談,凝神傾聽。叫麒麟兒的清奇童子甚至把自己的小蒲團從另一廂移到我們,從蒲團上跳起隨音律起舞。
“道門出塵之音,好像讓人憑虛御風,不知道停留在哪裡。養浩然之氣淺的人聽了,就把持不定讀書之心了。”
匡一真的指節輕叩了小案。
麒麟兒一愣,立刻坐回小蒲團,然後迅速挪回匡一真那邊。
琳公主笑。
我看她的面容酡紅,雙目明星一樣凝視我。我心裡柔軟,像小貓那樣低下頭去。
(“難道見師叔如此羞澀。”)
她笑得更明媚了。
七尾蘇的鯉舟順江而下,以一rì百里之速,無事又行了一夜一晝。一整天中我和琳公主再沒有閒話。舟內我們的艙房和其他三人隔開——夜間我和琳公主各顧各修煉,消化雲夢之役的心得體悟;白晝裡她看江兩岸風物,我在自己艙房忙碌地用靈符書寫各種傳信紙鶴。
掃雲團有近五十人,我書寫了數十份傳信紙鶴。部分是發給當rì在荊南道西守城的崑崙龍虎,一是問候他們平安,二是分配他們戰利品。戰利品的名目我留白未填,要問詢完柳子越記錄的賬目再說;另一部分紙鶴就是寄給在龍虎山趨避的翩翩等人。我在傳信紙鶴裡把自己見到的劍宗戰報摘錄一番,問詢翩翩戰報上我們諸人的死訊究竟是如何回事。
靈符全部寫就。我愣愣想了一會,把其餘收入納戒,只取最後一張給翩翩的靈符折成紙鶴。在靈符結尾我加了一段掃雲團員才知道的暗語。翩翩見到幻鶴,自然能答出後看信;其他人答不出,這紙鶴只能幻成一張失去靈氣的無字元紙——這是當初在凌牙門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