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璐和姐姐一道出來,剛走到這邊,便聽到裡頭程氏說的這句話,之後便看著程氏疾步出來,臉色鐵青鐵青,一副氣得發慌的樣子。
甄寶璐瞧著,倒是開心的翹了翹嘴角,心裡有些痛快。
只覺得她這二嬸嬸的確是自作自受。平日裡分明將姿態擺的這般高,而甄寶璋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這回卻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她曉得自己這位徐表哥搶手,可再如何,也應當有姑娘家的矜持。
這個時候,她看這位昔日不喜歡的舅母,也順眼了幾分。
甄寶瓊看著自家妹妹這樣兒,便道:“成了。瞧你高興的。”
甄寶璐才不管,直接說道:“今兒二嬸嬸的確太過分了,看著她打碎牙往肚子裡咽,我心裡高興。”
甄寶瓊對程氏倒是沒有這麼多的成見,也不曉得妹妹為何不喜歡程氏,可今日這種事情,的確太過了,而且還是她家二哥成親的日子,鬧成這樣,實在是不應該。想到方才熱熱鬧鬧的動靜,甄寶瓊道:“新娘子應當快進門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甄寶璐想到了什麼,眨了眨大眼睛,衝著姐姐道:“你先去,我待會兒再過去。”
甄寶瓊疑惑。甄寶璐怕被這玲瓏心的姐姐看出來,忙輕輕推著她,語氣嬌嬌道:“好了,我馬上就過去,姐姐你趕緊去吧,去瞧瞧二嫂嫂美不美。”
甄寶瓊笑了起來。她拿這位妹妹沒辦法,妥協道:“成,那我先過去了。”
甄寶璐乖乖點頭,看著自家姐姐的背影消失了,才靜靜站在樹下。
……等人。
外面冷,甄寶璐愛美穿得不多,不過她生得活潑健康,倒是不覺得怎麼冷。只是她自個兒不覺得冷,邊上的香寒卻是擔憂:“姑娘,咱們還是過去吧?瞧你小臉都凍成這樣了。”
甄寶璐緊張的摸了摸臉,問道:“凍成什麼樣了?”
香寒噗嗤一笑,道:“姑娘美著呢。”她心思聰慧,自然能猜到,便說道,“奴婢給姑娘去拿件披風。”
甄寶璐笑笑道:“嗯,你去拿吧。”
她笑盈盈看著香寒去拿披風,含笑的大眼睛才朝著客房那兒瞧了一眼,果真,不一會兒,便見那高大的身影從裡面出來了。
她笑了笑,然後繼續低下頭看自己的鞋背。今兒她穿得是一雙淺粉色乳煙緞攢珠繡鞋,鞋尖綴著圓潤透亮的珍珠。自打爹爹襲爵之後,她吃的穿的比小時候還要好,爹爹喜歡對她好,她也素來不會虧待自己,想如何享受便如何享受。她孃親說過幾次,大抵是怕她在家裡奢侈揮霍慣了,以後嫁人日子可就難過了,可她爹爹卻說,會給她攢夠她兩輩子開銷的嫁妝。所以,她不貪戀權貴,夫家只要日子過得去,有了她的嫁妝,一樣能過上好日子。
攢珠繡鞋前忽然出現一雙玄色錦靴,鞋尖對鞋尖,慢慢靠近。她彎了彎唇,才仰起頭看他:“大表哥。”
薛讓的表情非常的溫和,低低的“嗯”了一聲,漆黑的眼眸看著她:“怎麼在這兒?”
她當然不好說是刻意在等他的,只嘀咕道:“我有些冷,讓香寒替我拿披風去了,我在這裡等她。”而後才問道,“大表哥,你何時同徐表哥的關係這般好?”
這會兒是在外面,薛讓斯斯文文的,待她如昔日沒有兩樣。若非甄寶璐見識過他私下的模樣,也是想不到,他竟然會喜歡她。
薛讓想著方才徐承朗的話,靜靜看著面前精心打扮的小姑娘,瞧著她紅潤潤的唇,光是這麼站著,便能聞到她身上的甜香,還有唇上一股淡淡的葡萄味兒。
他瞧著她的唇看了一會兒,便說道:“方才的事,我其實也在場。”這件事情不是秘密,她總會知道的,與其別人告訴她,不如他自己說。
甄寶璐卻是有些驚訝,之後又聽他說自己不懂水性,當下擰起眉頭責備道:“你若是會鳧水,難不成就下去救人了?”
她徐表哥是老好人,她可不希望她大表哥也成為老好人,意外和刻意,一碼歸一碼,可今兒這事這麼明顯,犯糊塗實在是不應該。
薛讓笑笑,沒想到她這麼激動,說道:“不會,我曉得分寸。而且徐公子比我熱心腸很多,輪不到我。”
甄寶璐點點頭,又道:“那……如果今兒落水的是我呢?”
他不會水,就只能讓徐承朗去救她了。甄寶璐稍稍蹙眉。
薛讓道:“我會立刻跳下去。”
甄寶璐被他這句話給逗樂了,笑盈盈嘲笑他:“你又不會水。”不會水,逞什麼英雄啊?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