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說:“這倒是。”
“仔細瞧著吧,興許會看得出來呢。”小環依舊注視著每一個從那渡頭走過來的人,試圖找出自己要接送的人到底易容化妝成什麼樣了。
“我覺得難。”那高一點的小廝有點沮喪地說,“我們打小跟著公子,易容的技巧卻是都學會了,但每一次卻還是能被姑娘識破了。”
“公子說了,易容一技,不僅僅是技巧了。還有很多東西是我們看不破的,這完全是靠天賦的。”小環回答,神情卻是因碼頭上的人越來越少而焦慮起來。
“所以說姑娘天賦高。她才來兩年時,我們就找不出她來了。”那高個子小廝依舊在自顧自地吐槽。
小環有些不耐煩,說:“雲心,你也仔細瞧瞧啊。若是姑娘一會兒自顧自地回去了。你與我卻又得被公子責罰了。”
那叫雲心的小廝連忙說:“嘴說話。手打卦。我可是沒耽誤呢,一直看呢。咦,小環,你看那個婦人會不會是?”
小環亦仔細看了看碼頭上走來的一個婦人,看來看去,還是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自家姑娘。她搖了搖頭,說:“看不出來。”
“哎,我說你們倆看什麼呢?”忽然有清脆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小環與雲心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卻瞧見了自家姑娘。這會兒,哪裡還是姑娘家的打扮,儼然就是一個小乞丐,手上拿了一根竹棒,一身的破衣服倒也乾淨,那頭髮雖然亂糟糟的,但還算乾淨。不過,自家姑娘那一張臉卻是被她自己打理得毫無光彩,面黃肌瘦的樣子還真的很符合小乞丐的身份。
“姑娘,你。你什麼時候下船的?”小環連忙問。
“下船好一會兒了啊。不過,我看你們也沒看我啊。我就走過去了。”依舊是清脆的聲音。
雲心扶額嘆息說:“我們怎麼就沒看到呢?姑娘,你一直就是小乞丐地打扮麼?”
“那能呢?我一個小乞丐,那雲錦號能讓我上船?”女孩笑嘻嘻地說,那一雙眼睛明亮得如同日光下的萬年冰山晶瑩得奪目。
“好姑娘,你快說吧。橫豎我們這一次又是輸了的。”小環撒嬌央求道。這會兒她這女孩兒的模樣才算是露了出來。
“我不過是易容成了一個獨自乘船回鄉的富家小公子而已。在船上我又結識了渝州富戶陸江的二夫人,此夫人雍容華貴,但剛剛失去了孩子。得知我家道中落,獨自回鄉掃墓拜祭,實在喜歡我得不得了。便讓我與她同行,這一路上都得到了極好的照顧。”女孩說到這裡,眼神裡全是狡黠。
小環“哎呀”一聲,說:“難怪看不到你,原來你還在船上,就被那陸府的家丁給接走了。不行,姑娘,你這算作弊呢。你要從我們眼前過,我們未必認不出你呢。”
“怎麼能算作弊呢?所謂易容,不僅僅是改變那一張臉,是改變了聲音、體型、氣質、眼神,更是改變際遇、改變心理。到達一種換一張臉,換一身行頭,就要從內心裡換一個年齡,換一個內心的境界。我只不過是在船上改變了我的境遇罷了。”小姑娘得意洋洋地說。
此時,江面上涼颼颼的風猛然吹過來,她冷不丁地吸了一口,引得咳嗽不已。
“呀,這江上晚涼,卻是莫要再說了。否則,你這老毛病倒是又要犯了。”小環著急起來,急忙扶住女孩。
“唉,不礙事的,我這些時日都很注意了。”女孩咳嗽緩和的間隙說了這麼一句,卻又咳嗽起來。
“轎子在前面,姑娘快些上車,公子聽聞你要回來,早上起來就為你熬藥,就怕你這舊疾復發了。”雲心說。
“好了,我不礙事的。”咳嗽稍微減緩了些,女孩就推開兩人,徑直往轎子走去。
那轎子一看就是軟轎,八抬的大轎子甚是豪華。轎子上掛了“浮光”二字的紅燈籠。女孩走到軟轎前,便有人挑開了轎子門,說:“櫻姑娘,請。”
女孩將身上的破舊衣衫一扯,裡面竟然是乾淨的襦裙裝束。她理了理頭髮,躬身入了轎內。小環與雲心小跑步跟上,立刻就招了招手,說,“起轎,先趕回臨江別院。”
路邊有行人看得側目,最初是驚訝這八抬大轎來接一個小乞丐,而此時又見這小乞丐像是變戲法似的瞬間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這真像是變戲法啊,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大小姐,這樣的任性了。”路人甲說。
路人乙哂笑,說:“這你都不懂?那燈籠上不是寫了‘浮光’二字麼?”
“這‘浮光’怎麼了?有什麼來頭麼?莫不是比這渝州陸家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