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依諾,有你真好!”韓美昕啞聲道,這七年來,她每次想起,她們在警局裡的最後一面就是訣別,她就痛徹心扉。
賀雪生心裡湧起一抹酸澀,卻故作嫌棄的樣子,“哎呀,肉麻死了,去去去。”
韓美昕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她們認識多年,住在一起時,不算很親近,但是隻要回到家,就能見到對方,那時候就像有個歸宿一般,因為有人會在那裡為她等門,心裡就覺得暖暖的。
後來她們各自婚嫁,相處的時間不多,卻也是常常打電話,或者出去見一面。
在韓美昕心裡,宋依諾不是她的親人,卻勝似親人。所以在失去她的那些年,她才會那樣痛恨沈存希,那樣無法原諒薄慕年。
“依諾,我決定和薄慕年離婚了。”這句話出口,她沒有想象中那般輕鬆,就像她從薄慕年家裡離開後,她像只無頭蒼蠅一般,開著車在外面到處亂躥,不知道該去哪裡,似乎哪裡都不能是她的歸宿。
早已經預料到的事情,親耳從她嘴裡聽到,賀雪生還是忍不住難過起來,“美昕,這麼多年都堅持過來了,為什麼現在反而要離婚了?”
“我和他,不是同路人,所以我們不會有結局。與其一直拖著不離,不如一刀兩斷,也許我們都還有機會重新開始。”韓美昕憂傷道。
她從未想過,她在他心裡,竟是那樣的不堪。他的家人說過再狠的話,也不及他一句傷人。那一句狠狠戳中了她心窩,讓她想起來就痛苦不堪。
“美昕,小週週呢,她怎麼辦?”賀雪生伸手關了火,將鍋蓋蓋上,回頭望著她,“你要離婚,想過小週週嗎?孩子最可憐!”
“沒有我,薄家會給她找個識大體上得了檯面的後媽,我只會拖她的後腿。”韓美昕垂著眸,澀然道。薄夫人向來看不上她,這些年,她能避就避,實在避不開,只能被她拎著耳朵教訓。
以前,她為了小週週,為了心底那點微薄的希冀,由著她欺負,不和她頂嘴。可是現在,她不想再忍了。憑什麼她就要在薄家受氣?當年的婚姻,明明就是薄慕年強搶霸娶,結果到最後,她只落了個陪睡的名聲。
賀雪生蹙緊眉頭,神情有些著惱,“美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親生媽媽再差,也比後媽強。再說,你心裡就真的捨得小週週?”
韓美昕咬了咬牙,“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賀雪生簡直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跟她唸詩麼?瞧她神情疲憊,她有些心軟,剛才收撿酒瓶時,她喝了那麼多酒,這會兒胃裡肯定不舒服,她道:“我給你盛粥,吃點東西,有話我們待會兒再說。”
“嗯。”韓美昕摁了摁疼痛的太陽穴,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
賀雪生給她做了兩個清淡的小菜,端著托盤出去,看見她坐在餐桌旁發呆,她心裡頓時有些難受,她走過去,將托盤放在她面前,“吃飯吧。”
韓美昕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清粥,眼前霧濛濛的,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送進嘴裡。空蕩冰冷的胃頓時被清粥暖熱,她眼眶泛溼。
喝了兩口粥,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她連忙站起來,往衛浴間衝去。賀雪生騰一聲站起來,跟著她走進去衛浴間,看她捧著馬桶吐起來。
她眼裡帶著憂色,幾步走過去,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韓美昕接過去輕輕拭了拭嘴角,站起來時,腳蹲得有點發麻,她身形晃了晃。
賀雪生連忙伸手扶住她,她看著她,道:“美昕,以後別再糟蹋自己的身體了。”
韓美昕扯了扯唇,輕輕笑了笑,“你知道以前我都是千杯不醉的,哪裡知道這次喝了點酒,反應這麼大。不礙事的,我們出去吧。”
賀雪生心裡擔憂,看著她蒼白憔悴的俏臉,想說什麼,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
韓美昕吃完早飯,這一次她沒再吐,賀雪生陪她坐了一會兒,她說:“昨晚我把小週週接去賀家,小傢伙哭得很可憐,一遍又一遍的問我,媽媽是不是不要她了,聽著就覺得心酸。”
“薄家不讓我帶走孩子,我也是沒辦法。這六年來,我和他離婚,他就拿小週週的撫養權威脅我,我妥協了六年了,不能再妥協了。”韓美昕垂低眸,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那如果薄慕年答應離婚,是你這一輩子都不能見小週週,你會答應嗎?”賀雪生問道。
韓美昕神色黯淡,她雙手捂住臉,半晌,才道:“如果他真的這麼狠,我只當自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