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卻嫣然一笑,道:“你昨夜既未睡著,那麼我再問你,你屋子便在沈相公隔壁,可知道沈相公昨夜是否出去了?”
白飛飛這才放心,道:“沈相公昨夜回來時,似乎已酩酊大醉,一倒上床,便睡著了,連我在隔壁都可聽到他的鼾聲。”
朱七七忖思半晌,皺了皺眉,喃喃道:“如此說來,便不是他了……”
只聽一人介面笑道:“不是誰?”
不知何時,沈浪已推門而出,正含笑在瞧著她。
朱七七臉也紅了,吃吃道:“沒……沒有什麼。”
她瞧見沈浪時的模樣,正如白飛飛瞧見她時完全一樣——紅著臉,垂著頭,吃吃的說不出話來。
白飛飛垂著頭悄悄溜了。沈浪凝目瞧著朱七七,金黃色的陽光,照在朱七七臉上,又何嘗不是天香國色,我見猶憐。
沈浪忽也嘆了口氣,道:“當真是顏如春花,豔冠群芳……”
朱七七道:“你……你說誰?”
沈浪笑道:“自然是說你,難道還會是別人。”
朱七七臉更紅了,她從未聽過沈浪誇讚她的美麗,此刻竟也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垂首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沈浪笑道:“自然是真心話……外面風大,到房裡坐坐吧。”
朱七七不等他再說第二句,便已走進他屋裡坐下,只覺沈浪還在瞧她……不停地瞧她……
只瞧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連手都不知放在哪裡才好,終於忍不住輕輕啐了一口,笑罵道:“你瞧什麼?我還不是老樣子,早已不知被你瞧過幾百次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來。”
沈浪微笑道:“我正在想,像你這樣的女子,頭上若是戴上一頂王冠,便真和皇后一模一樣,毫無分別了。”
朱七七暗中吃了一驚,脫口道:“什……什麼皇后?”
沈浪哈哈大笑道:“自然是美女之後,難道還會是別的皇后不成。”
朱七七忍不住抬起頭,向他瞧了過去。
只見沈浪面帶微笑,神色自若,朱七七心裡卻不禁又驚又疑,直是嘀咕:“難道昨夜真是他?否則他怎會如此瘋言瘋語,忽然說起什麼王冠之事……”
沈浪道:“天寒地凍,半夜最易著涼,你今夜要是出去,最好還是穿上雙棉鞋……”
朱七七跳了起來,道:“誰說我今夜要出去?”
沈浪笑道:“我又未曾說你今夜必定要出去,只不過說假如而已……”忽然轉過頭去,介面笑道:“熊兄為何站在窗外,還不進來?”
熊貓兒幹“咳”一聲,逡巡踱了進來,強笑道:“沈兄起得早。”
沈浪笑道:“你早……其實你我都不早,那些半夜裡還要偷偷摸摸跑出去做賊,一夜未睡的人,才是真正起得早哩,熊兄你說可是麼?”
熊貓兒乾笑道:“是……是……”
沈浪笑道:“小弟方才剛說一個人頗像皇后,如今再看熊兄,哈哈,熊兄你龍行虎步,氣宇軒昂,再加上頂王冠,便又是帝王之像了。”
熊貓兒瞪眼瞧著他,目定口呆,作聲不得。
沈浪突然站起,笑道:“兩位在此坐坐,我去瞧瞧。”
朱七七道:“瞧……瞧什麼?”
沈浪笑道:“我瞧瞧昨夜可有什麼笨賊進來偷東西,東西未偷到,反而蝕把米,將自己乘來的馬車也留在門外了。”
他面帶微笑,飄然而去。
朱七七與熊貓兒面面相覷,坐在那裡,完全呆住了。
過了半晌,熊貓兒忍不住道:“昨夜是他。”
朱七七道:“不錯,必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