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她替代不了那個女人,她也不想去替代誰。她只是渴求一份溫暖,貪戀他壯碩的臂彎。伸出手沿著男人的鼻樑勾畫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柔情漫過心間,稀釋殘留的酸澀。她愛他啊!她的眼眸閃爍著不可抑制的激情,只在此時,她才敢讓眼底的那份狂熱恣意燃放,任深情流浪。
第4節:第一章淺橙(4)
輕輕走下床,披上男人寬大的白色睡袍,來到陽臺。舉頭望明月,何處是她家?一份渴望,無邊的愁。無計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多少事,欲說還休。
2。天竺葵
花語:偶然的相遇
他們曾經無數次同在一個屋簷下,相逢,卻不曾相識。
九年前。布衣衣十八歲。她的父母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雙雙喪命。逝去的雙親給布衣衣留下了一筆遺產,雖不能夠讓她大富大貴,但足以讓她衣食無憂。布衣衣僅靠著父母留給她的那筆錢唸完大學,之後,又憑著自己的愛好進入劇團當起了話劇演員。偶爾,也會接接平面廣告。近幾年,憑藉著唐振凱的關係,接了幾個品牌的廣告代言。
布衣衣從來都沒想要大紅大紫過,她也不是因為這些而跟唐振凱在一起的。當然。布衣衣也沒有那麼清高。畢竟,滾滾紅塵,幾經輾轉,她已不再是不染鉛華純真無瑕的小女孩兒。父母走後,她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兒。舉目無親地一個人在繁華的都市漂泊。布衣衣雖然對物質沒有過多的慾望,但金錢自己找上門,她從來不會矯情地拒絕。她要生活,想順順當當地活下去。自然,對於送到她面前的糧草,她都來者不拒。所以,她欣然接受跟唐振凱在一起後所受的一切待遇。
布衣衣和唐振凱的相識,是巧合,也不是巧合。他們的相識在三年前。三年前,布衣衣二十四歲;離校兩年。三年前,唐振凱三十八歲;離婚兩年。
三年前。布衣衣在蕭寶琴所經營的茶館“蕭竹苑”兼職。蕭寶琴是已故母親過去的手帕交,待她如同親生女兒般。那時的布衣衣,一襲柔順的秀髮長及腰際,烏黑髮亮,婉麗飄逸。柔美的雪紡連衣裙,在微風吹拂下,輕柔飄曳。滑如凝脂的柔荑撫在古箏上,撥動琴絃的玉指宛若削蔥根。一個個婉轉動聽的音符從指間流出,匯成涓涓細流,成了蕭竹苑別具一格的清麗風景。唐振凱初見到布衣衣時,她就是此般模樣。
其實,在遇到唐振凱以前,布衣衣在蕭竹苑演奏已有兩三個年頭。其實,在遇到布衣衣以前,唐振凱已出入蕭竹苑無數次。也許,那時的她,太過投入,陶醉於彈指間所奏出的婉約動人的琴音,而無心顧及其他。也許,那時的他,太過專注,心心念念只惦記著那個早已遠走高飛的曾經的嬌妻,而對其他女人視若無睹。他們各有所思。他們曾經無數次同在一個屋簷下,相逢,卻不曾相識。轉身,便是遺忘。
第5節:第一章淺橙(5)
都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布衣衣與唐振凱的相遇,是人為的牽連,也是宿命的因緣。當命運的紅繩有意將兩人綁住,誰也逃脫不了那註定的糾葛。他們相遇在南方的梅雨季節。
那天,天空飄著絲絲細雨。潮溼的午後。簾卷西風,是日微涼。古樸的蕭竹苑,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布衣衣坐在門邊的竹凳上,手肘頂著身前的竹桌托腮凝望著門外幽靜的雨巷。梅雨綿綿。唐振凱黑色的高階房車在雨絲的簇擁下緩緩駛來。車門開啟。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踩著溼漉漉的青石路面走了下來。一米八幾的偉岸身軀。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裝,襯出其筆挺的身板。炯炯有神的眸子映著運籌帷幄的自信。眉宇間,滲著點點滴滴不容置喙的威嚴。飄落的雨絲沒有淋得他一身的狼狽,反而更添幾抹獨特的韻味。
男子走進蕭竹苑。布衣衣看得有些痴傻。男子徑自朝預訂的包間走去,就像他每次來時一樣,並未曾發現角落裡看他看得失了神的布衣衣。男子走進包間,消失在布衣衣的視線中。
其實,布衣衣不是花痴。帥哥她見得太多,早已視覺麻痺,過度審美疲勞。不消說,像唐振凱的男子,委實不多見。布衣衣欣賞有氣質的俊男美女,她喜歡環繞著他們的那種雋永的磁場,引人入醉。布衣衣凝神望著空蕩蕩的樓梯轉角,手裡捧著紫砂壺,壺裡熱氣騰騰的茶水隔著壺壁溫暖她冰涼的小手。布衣衣想起剛剛從她眼前走過的那個陌生的男子。他就像這紫砂壺裡的鐵觀音,倒下杯子,還會在壺裡殘留它的餘香,讓人回味無窮。
“衣衣,蕭姨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什麼人?”
“跟我來就知道了。”
蕭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