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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小心一點,不碰到任何東西,說不定能悄悄地……逃走?
這個念頭讓埃德臉上一陣發燙,在心底狠狠地唾棄著自己——無論如何,找到拜厄也算是一個收穫,他可不能什麼都還沒弄清楚就沒用地逃走!
“你……看到過‘它’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個不那麼危險的問題。
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後,他才得到回答。
“沒有。”拜厄的怒火似乎又迅速地消退。乾澀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絕望。“不,我看到過……可那裡什麼也沒有,但我知道它就在那裡。它能吞噬魔法,甚至可能正吞噬著這個地方……”
儘管是敵非友,埃德本能地相信拜厄不會撒謊——哪怕他自大又偏執得令人頭痛。
“你怎麼知道?”他脫口問道,“你又不能使用……魔法……”
聲音不由自主地越來越低。話出口時他就意識到這必然會戳到拜厄的痛處……但願他不會撲過來給他一劍……
“不關你的事!”果然。拜厄再次變得怒氣衝衝,“如果你想試一試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請便!但如果你跟你的魔法一起被吞進去,可別指望我還會拉你一把!”
埃德嘿嘿地傻笑一聲,閉上了嘴。
他拼命在腦子裡搜尋著類似的記載——如果伊斯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知道那是什麼。費利西蒂當然也會知道,說不定伊卡伯德都能用他一成不變的語氣告訴他,有哪幾種可能……
但他撓破了頭皮。也只能勉勉強強得出這樣的結論:“那聽起來像是某種……能量?”…
即使什麼都看不見,他也能感覺到拜厄鄙視的目光像一支箭一樣直插到他身上。
“……也許我們最好還是去找找出口?”他尷尬地建議。“我知道你或許不想再次被關進地牢……但待在這個滿是棺材的地方不是更糟嗎……”
“你以為我們還在墓穴裡?”拜厄不屑地打斷了他。
埃德愣了一愣,他倒是沒想過這個,雖然這個墓穴好像大得有點離譜……但他還是能聞到那種潮溼腐爛的氣息,他背後靠著的那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摸起來也還是像具石棺……
頭皮一麻,他趕緊挪開了一點,忐忑地小聲反問:“不是嗎?”
他只得到了一聲輕蔑的冷哼。
埃德疑心拜厄也並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還身在墓穴,但如果他從失蹤那天開始就在這裡……
“你……有沒有在這裡見過其他聖騎士?”他小心地試探著。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見過肖恩?佛雷切?”拜厄冷笑。
埃德懊惱地抹了把臉——他有這麼容易被看穿嗎?而且還是在根本看不見臉的情況下!
“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會跑到這個見鬼的地方來就是為了弄清楚他到底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但很可惜,我根本沒找到他。”拜厄的語氣裡對肖恩已經全無敬意,“這裡顯然只是個陷阱……我倒是很想知道,聖者大人……你不會也是被他騙到這裡來的吧?”
“……當然不是!”埃德跳起來大叫。
大概誰都很難對肖恩用上“喜歡”這種詞……但他尊敬也信任那位聖騎士團長,而拜厄毫無根據的懷疑讓他異常憤怒。
“那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拜厄冷冷地反問,
“我……不關你的事!”埃德憤然回答,有些慌亂地意識到,他的確是因為聽說肖恩時常出入墓穴才會鑽進來……
“如果我記得沒錯,今天是五月節……你不是應該騎在那條冰龍的脖子上,在柯林斯廣場接受所有人的歡呼嗎?”拜厄語帶譏諷地繼續著,“而現在你在這裡,站在廣場上的會是誰?你真以為你是被選擇的那一個嗎?永恆之杖回應的只是你的血統……除了拿它當火把你還用它做過什麼?”
埃德情不自禁地抱緊了永恆之杖。拜厄弄錯了時間他並不覺得奇怪,人在黑暗中很難判斷時間的流逝。但那些帶著惡意的句子裡,卻有一些是他無法否認的……
“血統?”他抓住了那個他從未聽過的“理由”。
“遠古聖者的血脈流在你身上……你以為肖恩為什麼會那麼鍥而不捨地尋找斯科特?就因為他是他的外甥嗎?如果不是他以為斯科特已經死了,你覺得他會讓你持有永恆之杖?!”
埃德按按額角,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撞得太厲害,他整個頭都在一抽一抽地痛——為什麼事情又會扯到斯科特身上?遠古聖者的血脈……克利瑟斯家的血脈有那麼特別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