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起來。
他們也扯開嗓門大吼,訴說賈寶玉的‘撕天罪狀’!
天色晴好,一輪明月照耀中都。
只是嗓門都嚎破的聲音擾了清淨,把那些豪門府邸裡養的鸛雀驚起。
群鳥高飛,彩色華羽映照星月同輝,端得漂亮……
“挺賣力的。”
寶玉嗤笑一聲,抬眼看前方的血色通明。
穆府雖然是法道八大家之一,輝煌無比,但是穆府的老祖宗,跟賈府的開國公比起來算是晚輩,府邸自然小了不少。
賈府佔地數百里,規模只在皇城之下,跟賈府比較起來,雖然更加豪華雅緻,卻也只能佔地不足百里方圓。
寶玉看見穆府被血色大蓋籠罩,其中燈燭點點,也算別有一番趣味……
“這穆府,我要了。”
寶玉輕聲笑道。
樂陽申在旁邊發狠,咬牙道:“二爺,要這穆府做什麼?咱們打進去,殺光了,然後放一把火,燒了乾淨!”
“乾淨?怎麼幹淨?”
寶玉柔聲道:“文人死後,機緣巧合下或有靈魄。變成鬼怪精靈、魑魅魍魎者,你覺得會有幾許?”
“這,應該不多吧?二爺,您是要?”
“既然是滅人滿門,自然要趕盡殺絕。穆府有文人八百,女眷僕役足有三千,更別說不在名錄上的死士等人……
你不記得林修竹?不記得怨伶子?咱們佔了穆府,誕生一個,那就斬殺一個,總歸絕了乾淨才好。”
“二爺英明!”
樂陽申特別喜歡這個。
眾舉人身為文人,全都沒有異議,更別說本就帶著殺姓的玉柱兒等狐妖了。
妖族自誕生起,本就含著血食殺機,正是這一點,才讓儒家做大,以至於龍殿過千朝臣,妖族重臣不足百數。
他們窩在賈府本就憋得狠了,看見寶二爺殺機不絕,興奮得嘶吼起來,碧青妖光連成一片……
“寶哥兒,你瘋了?”
錢謀學嚇了一跳,認真打量寶玉。
他努力壓抑驚訝、恐懼,勸解道:“寶哥兒,這可是幾千條性命!你向來仁慈,何必要自毀文名?”
“文名?可如本心?”
寶玉眯眼笑了起來,堅決道:“我想仁慈,覺得應該仁慈,那也就仁慈了;我想殺,想滅他滿門,那也就滅了。這就是我的本心!
謀學前輩……”
寶玉驀然回頭,盯著錢謀學的眼眸,他自己的眼眸,卻是一黑一白,如同陰陽兩極。
驀然,黑光大盛,白光消泯。
寶玉的兩個眼眸,都好像九幽地底的深潭,幽黑望不見底……
他輕聲道:“十星中的兩儀之法,一黑一白,一陰一陽,一善一惡。謀學前輩,你以為寶玉仁慈,以為寶玉是個好人,但是寶玉今個,一定要公訴天下”
他猛然揚起脖頸,才氣激盪,正氣加持,猛然大吼道:“好人的逆鱗,你觸之,定然血海漂櫓!
你害我一人,我殺你滿門!
我賈寶玉今個告訴大周天下,誰也不能害我兄弟,不能傷我親裔!
穆府,我今日必滅!
哪怕底牌盡出?哪怕文名被人踐踏深淵之土?今日穆府滿門,必須給我賈寶玉全部死絕!”
“穆元成,你想鬧大?不用!我賈寶玉幫你!二郎們,給老子吼起來,把所有人都引來!”
聞言,眾人哈哈大笑。
趙貴寧等舉人簇擁申哥兒飛上高空,上百個舉人正氣加身,好像夜色中多了上百個小型的太陽,讓整個中都都能看得清楚。
他們吟哦之中,各種異象鋪展開來,化作兇悍大力,接連擊打在血色的護罩上……
穆元成驚聲叫道:“賈寶玉,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冤枉老夫,竟然視我大周律法於無物?”
“哼,玉柱兒,你們也上。”
寶玉冷笑了一聲,眼見玉柱兒等人衝了上去,妖氣澎湃鬧出更大的動靜。
寶玉再次轉身,冷眼看著錢謀學。
“你,去不去?”
“我……”
錢謀學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去的話,咱們就算算珠淚的賬。我知道你雖然是八膽舉人,不到九膽,卻是進士之下無敵手……不過算賬麼,總歸不用單挑。”
寶玉冷笑了一聲,玉柱兒等人就冷眼睥來,頗有種先圍毆這邊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