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與以萬丈計量的威壓對懟?被長弓的弦光一閃,就失了火焰,僅剩朱紗縷縷帶著三點閃光的東西,灑落在百丈文山上。
嘭!
寶玉怒目回神,一身才氣熊熊燃燒,化作正氣如龍。他一掌拍碎李紈房裡的小几,驀然站起。
咬緊牙,沉聲怒喝道:“賈雨村、那長弓舉人!我與你們誓不甘休!”
李紈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我看你進了文山,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他們汙我太久,也該給個教訓。”
拱手告辭,先行一步道:“嫂嫂暫且安歇,我去計較一二,定讓那些牽連無辜的,慘敗而回!”
三里路程,來時用了許久,回去時,卻只用了半盞茶工夫。
王善保、李貴赤著膀子,用千斤的石磨打磨身體;晴雯和麝月玩耍簡化的小棋;襲人賢惠,只在旁邊湊趣。看見寶玉跑進來,都連忙散了,追著寶玉進去。
寶玉收斂熾白正氣,身體驀然虛弱起來,他卻顧不得,直往碧紗櫥裡闖。
王嬤嬤攔住他,道:“寶二爺,我家姑娘睡下了,不然……您先忙別的?”
“忙什麼忙!當我傻的嗎?”
寶玉怒起來,掀開青色紗帳,徑直闖了進去。
李紈大嫂子說過:有更高階的鬼怪精靈給他留了烙印,讓別的鬼怪精靈都喜歡他呢。本以為是守財奴給的,沒當回事,卻沒想到,是黛玉給的。
那硃紅錦繡,他認出來了,正是紅袖添香的一種。
林黛玉躺在雕花細木貴妃榻上,用錦蘇流雲毯子裹緊了,埋住了頭臉。寶玉讓跟進來的襲人去煲湯藥,燃起才氣,連人帶毯子一塊抱住了,送到火炕上去。
“還裝什麼?明擺著是受了傷。”寶玉一邊嘟囔,一邊掀開黛玉的毯子。黛玉也是個身子弱的,打從弄了火炕,很少在貴妃榻上躺。這是突然痛了一下,隨便躺下了呢。
黛玉扭過臉,啐他一口,不服輸的道:“我哪裡受了傷,就是累了。”
寶玉湊笑敷衍著,拿厚緞子被給她蓋上了,往被子裡掖她手的時候,突然一愣。只見林黛玉的左手上綴著一條硃紅錦紗,拉出來約有十寸,每一寸有十點晶瑩的,好像淚珠又好像水晶的東西。
盯著映照窗外陽光的‘水晶’,寶玉心裡抽疼,不知不覺的,想到了眼淚這種不舒坦的東西。【真的像眼淚啊,眼淚……】寶玉攥緊手掌,指骨發白,拽過硃紅錦繡開始數。
沒到十寸,差了三厘,也不是一百滴‘水晶’,少了三滴。
他驀然想到,文山上燃起火焰的,上面也有三點晶瑩。
“王嬤嬤……”他悶喝了一聲。
王嬤嬤是黛玉的奶孃,論輩分,是寶玉的長輩,可看寶玉往日溫和的臉像是要閃雷雨的天,悶沉得很,有點嚇著了。她沒見過寶玉怒到這種程度。
看向林黛玉,寶玉把她攔了,道:“讓你說,你就說,看你家姑娘作甚?”
王嬤嬤苦笑了陣,道:“我家姑娘有一百點水晶淚,是她的命元呢。如今耗了三滴……”
“王嬤嬤!”林黛玉打斷她,瞪寶玉道:“幹嘛欺負我的奶孃?”沒忍住,噗嗤一樂,笑道:“好了,只是三點淚滴而已。要不是我只能用出去三個,也不會出事,沒幫到你。可惜了,要是五十滴的話,那種舉人威壓,我才不看在眼裡呢。”
“五十滴得去你的半條命……”寶玉搖了搖頭,剩下的話,再沒有出口。
說什麼呢?不必說。他走到書桌那裡,捻起一張造竹紙寫了,想一下,又連寫七張。都是帖子,除了給賈雨村的那張外,剩下的,都沒有署名。
他把王善保叫過來,讓給賈政送去。
中都城裡,突然捲起一撥訊息。
有百多個生員、秀才爭相奔走,把寶玉新開店面、廣邀文人雅士的事情傳開了。這簡直是自潑汙水,讓中都城舉人以下,論了個痛快。
“寶二爺又要開店?這是什麼道理?”
“從商者鄙,要是以前也就罷了,是賑濟災民的,現在要做什麼?”
“他這是自甘墮落,要為銀錢折腰呢。呸,什麼寶二爺,以後不用喊寶二爺了,叫他無事忙、富貴閒人也就罷了。修竹神童說的沒錯,他就是個下三濫的!”
聽得外人議論,柳生全滿臉苦笑,對身邊的人道:“寶二爺這是做什麼呢?要我們傳揚這個,不就是自潑汙水嗎?”
“讓做就做吧,相信寶二爺自有應對。寶二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