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銀子,寶玉當然喜歡。火炕生意賺取的錢財都賑濟災民,他一分一毫沒有落下,讓他有點可惜還記得碎花軟黃玉四方硯,他喜歡得很。
【要看下一個生意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掙錢。文人啊,文人,做什麼都要錢。我有火烏赤毫,筆毫上可以省下;紙張方面,賈政派人送來了兩張五十輛銀子的十扣紙,代儒老先生傾盡身家,送來兩張五百兩銀子的精品十扣紙,也夠用了;墨條有老祖宗給的靈脂墨,唯獨硯臺……這個奢侈物啊,真是討人喜歡。】
寶玉這般想著,每日只是讀書寫字,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是悠閒自在,卻不知道,自己樂壞了多少人,又急煞了多少人。
林黛玉用幽幽的眼神看他,嗔道:“都怪你,沒來由幫什麼半妖,不知道半妖是萬惡之源,被世人厭惡摒棄嗎?和這些個東西牽扯上,沒好處的。”
寶玉抿抿嘴,不當回事。
不過細想起來,有點無語。
他就是幫了石頭一把,沒做別的,平白變得人見人厭。白南煙把石頭收在身邊,聽說還賜了姓,叫白石頭……白石頭,白石頭,真是個……好可愛的名字。
人家這樣做了,外面竟然說:白花魁心善,白大家好人。天啊,要不要這麼不平等?想到這裡,寶玉差點笑出聲來。
黛玉氣急道:“你還笑?”俊俏的瓜子臉閃過類似紅燭的火焰,冷哼道:“你現在讀書、寫字,連前段日子三分之一的功效都沒有了。那林修竹……混賬!”
說著,眼中亮起真真個燭火,寶玉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扶住。
“你做什麼?別傷了元氣。”
“沒什麼,就是那林修竹,這輩子都別想紅袖添香了。”
黛玉嬌憨的打他腦袋,到了頭髮,又捨不得用力,最後氣不過,徑直穿過青色的紗帳,回了碧紗櫥。
寶玉想追進去,有襲人進來傳話,擔憂道:“爺,老祖宗喚您過去。”
“知道了。”
寶玉拍拍襲人的肩膀,聊表安慰。他知道襲人擔心什麼,老祖宗想的,他也知道。只是細想起來,還真沒到時候。
【只是林修竹而已,算不上什麼。既然有人對我出手,總歸要踩個有價值的腦袋,助我更上一層樓。】
【沒耐心啊,這賈府滿門錦繡,怎麼就沒個有耐心的?說不得我要推波助瀾,幫林修竹一把。】
寶玉吃吃笑著,順著廊橋去賈母暖閣。剛進去,就見賈母半躺在青色緞子的靠背引枕上,王夫人坐在旁邊,後面有鳳辣子伺候自從他開了文山,鳳辣子老實不少,只是近來,好像又要蹦。
他不奇怪,鳳辣子做事縝密,是個有心機的,但是缺點也大。在鳳辣子的眼裡,爹親孃親,都沒有白花花的銀子親。
而他,偏偏有了銀子的來路。
寶玉做了個架勢,要跟老祖宗見禮,只覺眼前一花,就被賈母抱進懷裡,心肝兒肉疼的叫了起來。他斜眼往後看,賈政恭立在門口的一側,硬是不讓坐,苦臉候著。
賈母疼他一陣,訓斥賈政道:“外面說的那些個醃不入耳的話,你可知道?”
賈政苦笑道:“母親,這些孩兒自有計較,您就不要管了。”
寶玉跟著道:“我也自有計較。”
他和賈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笑意出來。都是個有計較的,只是寶玉撇過臉,對賈政不屑一顧。
這賈政,就是個糊塗的。
第四十九章 由不得他
賈政和賈雨村有勾結,他早就知道。原諒他用勾結這個詞語,只因為那賈政,實在是與虎謀皮。
也是賈雨村文名太盛,以至於賈政蒙了眼睛,他不怪賈政。
人糊塗嘛,用不著責怪。
在賈母那盤桓一陣,被賈母說教兩回,被王夫人也說教兩回。寶玉等鳳辣子落井下石,磨蹭好久,沒等到,離開的有點失落。
他繼續讀書、寫字,才氣的增長也越來越慢,許是文名壞得狠了,連最初的速度都比不上。問了外面傳言,都說他賈寶玉不敢還口,落實了他善惡不分的名聲。
寶玉只是笑,接著練字。
文名影響才氣的增長速度,但不影響他的字型,勤奮練習下,字型中那中勁建骨力,越發見長。
不成好字,不在外下筆。時至今日,可以在外下筆。
柳體,小成!
在這儒家大周,可算是自成一體。
一日之計在於晨,而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