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的妻子,一個是皇上最寄予厚望的未來繼承人。你們想動我們,便是動陳國的根本,皇上又豈會任憑你們胡來?況且,你們一家離開成都這麼多年,在諸多皇室中與皇上的感情最淡,你們以為憑你們那點根基就能翻了天?我這三十幾年的經營是白辛苦嗎?”
清瑜抓住姚貴妃的語病,便立即激怒她道:“妻子?皇爺爺只有先皇后這一位妻子。貴妃娘娘辛苦經營這麼多年,都沒有坐到皇后的位置上,會不會太高看自己了?”
姚貴妃神色一冷,怒道:“黃口小兒,知道什麼?皇上早就不止一次提過,想要立我為後,都被我推辭了……”
聽到這話,連陳洪愷都忍不住好笑道:“你竟然有自知之明難道貴妃娘娘也知道自己無才失德,無顏母儀天下?”
姚貴妃被這父女激怒,再也忍不住,連髒話都脫口而出,咆哮道:“你們……你們知道個屁我還不是怕你這小東西因為我有了名分,地位也水漲船高,將來不安分謀算我兒的儲君之位”
姚貴妃這話一出,眾人都默然。想不到這女人竟然為了親生兒子能登上寶座,不惜犧牲自己唾手可得的皇后位份。清瑜也不得不承認,姚貴妃對待太子的母愛,卻是強大得無法估量。想到這裡,清瑜心中一動,便笑吟吟的對父親道:“原來貴妃娘娘怕的是這個。只是貴妃娘娘這麼做固然‘偉大’,卻是一輩子都只能默默看著兒子騰達。她若守著這個秘密,便一輩子也得不到太子的真心孝順。父親,你說,可不可憐?”
姚貴妃哪裡聽得這樣刺耳的話,何況清瑜句句刺在她的軟肋。她如今最遺憾的,便是不能與太子一家真情相處。太子與太子妃對待她再尊敬,也是存了提防與小心的。姚貴妃森然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今天你逃過一劫,算你命大。只看日後咱們鬥法,是你這個草包父親厲害,還是我這個貴妃娘娘厲害。若是你落在我的手裡,哈哈……我先割了你的舌頭,再把你的牙齒一顆顆拔出來,看你到時候哪什麼來跟我犟嘴”
姚貴妃這話說得狠毒,清瑜雖然表面鎮靜,心裡卻也有些擔憂。畢竟父親這個並不得寵的王爺,很難與身在宮中寵眷頗深的姚貴妃相比。尤其是在陳帝面前,自己一家確實因為離京十年,關係淡漠得如同薄紙。而姚貴妃卻是畫了二十年的皮,早得了陳帝的信任。今日若就這麼一拍兩散,將來自己一家恐怕就是極大的隱憂。
陳洪愷聽著女兒那些諷刺姚貴妃的話,本十分解氣。此時再聽姚貴妃如此惡毒之言,心中已經是憤難自抑。妻子與女兒是自己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豈能讓這個惡毒女人這般大放厥辭,視自己如無物?陳洪愷騰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著姚貴妃逼近,他雙眼充血,眼底的血絲如同心靈的裂痕一般,清清楚楚。切膚之痛,錐心之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姚貴妃見到陳洪愷這個樣子,也有些慌張。看著一個平時自認為軟弱可欺,愚善好騙的人,突然露出這種野獸一般的兇狠眼神,姚貴妃就是再有心計,也沒法鎮定下去。她剛高喊了一聲“來——”,嘴裡那個“人”字還來不及出口,陳洪愷便衝了上來,一雙鐵手狠狠的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姚貴妃沒有想到陳洪愷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她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情形。害怕、不甘、憤怒、悔恨,各種情緒紛至沓來。
難道今日就會死在這小子手裡?
正文 二百一十七、柳暗花明
屋中眾人都呆呆看著這樣突發的情形,不知如何是好。被綁的香雲不去說她,紫蘭一個弱女子,就是想要解勸,也沒那把力氣。文太醫又是個老者,對著暴怒的嘉王,退後都來不及,怎敢上前去?吳春和這個老太監本應是個精明的,只是他這一天經歷太多起起伏伏,此刻心亂如麻,渾身提不起力氣。
只有清瑜。清瑜顧不得赤腳,立即下床衝了上去,她本就身量小,踮起腳尖也不過到父親腰下,伸手也拉不住陷入狂暴的父親。清瑜只得大聲道:“父王喜怒快些放手。”
陳洪愷卻哪裡聽得進去,反倒將滿腔憤怒化作力量,手上還加重了幾分。
清瑜心中大急,若是父親一時激氣將姚貴妃掐死了,那就捅了天大的簍子。自己一家又如何能面對這個結果?清瑜鎮定下來,從反面勸說父親道:“父王不能上了這女人的當她分明是想激怒父親一心求死,好讓父親和我們一家都給她陪葬。到時候,她兒子仍然能坐穩太子之位,而我們一家就死得冤枉了這可是皇宮啊,父親”
陳洪愷一愣,他立即將手放開,怔怔的問:“是這樣嗎?我怎麼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