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話吧!
溫明珠眼觀鼻鼻觀心,心裡略有些後悔。
早知道方才那頂蚊帳,她就接下來的,哪裡還有這麼一出。
小妹真的太調皮了,都回家去了,還不忘刺激一回婆母。
徐侯夫人回到院子裡,屁股還沒坐熱,蚊帳就已經送到了。
她氣得暴跳如雷,“溫家的三丫頭,不僅心思歹毒,臉皮也夠厚。好好的一匹月錦紗,都被糟蹋成這樣了,還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可去她孃的吧!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下次誰再敢說溫家是世代清流,我撕爛他的嘴,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一家子……”
瘟神走了,徐侯夫人也不用再委屈自己憋著,直接破口大罵,一次性罵個爽。
“把這破爛玩意兒拿去燒了,別留在這裡礙眼!”
她的話音剛落,捧著月錦紗的丫鬟就行禮告退,準備按照吩咐行事。
“回來。”
徐侯夫人盯著蚊帳看了一眼又一眼,仍然火冒三丈,但視線卻始終黏在上面,捨不得移開。
這月錦紗可真好看,哪怕是白天,也能看見其中的亮銀絲。
“拿來我瞧瞧。”
她將蚊帳拿起來抖了兩下,仔細察看了好幾遍,終究還是沒捨得扔。
“這料子是真的不錯,送去給錦衣閣的掌櫃瞧瞧,還能不能做一件外搭了,如果還足夠就留下吧。”
徐侯夫人輕咳了一聲,顯然也覺得自打臉比較丟人,不過還得維持著侯府貴婦的氣派。
同時心底更加痛恨溫三了,要不是那個死丫頭,自己何至於做出這麼跌份的事情!
幾日前,溫家母女出門吃酒,只有一輛馬車。
而如今回來了,卻有三輛馬車,不然那三口大箱籠都裝不下,可謂滿載而歸。
溫明蘊和兩個大丫鬟坐在頭一輛馬車內,車裡都是自己人,她索性也不裝了。
斜躺在車裡翹著腳,讓紅楓喂水果給她吃,好不愜意。
第二輛馬車裡,則坐著溫家夫妻倆,此刻溫大人滿臉寒霜,橫眉冷對。
溫夫人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擺出這副架勢給誰看!”
“明蘊胡鬧,你也不曉得攔著。徐侯府是做得不對,讓下面的奴才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可也不能因為一句話,就往家裡扒拉東西吧。得虧徐侯府一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要是鬧出去,絕對是天下人的笑柄!”
溫博翰冷著聲音道。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溫夫人就和他嗆了起來。
“你說我做什麼?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嗎?明蘊吐血之前,又沒有和我商量,我上哪兒阻攔。再說說你,不也上趕著坑徐家,沒見你往回拉啊。”
“我哪有餘地往回拉,都到了這個地步,大夫讓操辦後事了,我除了給你們填補漏洞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溫博翰據理力爭。
夫妻倆都覺得對方莫名其妙,沒事找事,馬車內的氣氛那是相當緊繃。
馬車行駛到溫府,得到訊息的管事早就準備好了,立刻有婆子抬了軟轎過來,伺候三姑娘上轎。
溫明蘊抽空看了一眼後面的馬車,看著幾個常隨小廝上前把大箱籠抬下來,放到地上還發出沉悶的聲響,顯然裡面裝得東西滿滿當當。
她不禁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瞧瞧,這就是她這幾天打下來的江山。
雖說溫家不缺錢花,但這種從別人家扒拉東西的感覺,真的好爽啊。
還沒等她回味足夠,溫博翰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臉陰沉的表情,彷彿來了大姨爹一般。
一見親爹這副模樣,溫明蘊當場頭皮發麻。
“快走,我要回後院。”
她急忙催促婆子走人。
在親爹的怒火之下,江山也顧不上了。
“慢著。”
可惜還沒等婆子抬腿,溫博翰已經直奔而來,並且及時攔住了。
“身子好些了嗎?”
溫博翰關心道。
溫明蘊立刻歪倒在軟轎上,不停咳喘著,一副馬上就要暈厥過去的模樣。
她乃是裝病老手,就算溫博翰知道她是裝的,此刻看著也膽戰心驚。
“爹,我恐怕是不中用了。嗚嗚嗚,女兒這些年拖累您了。”
溫明蘊馬上夾緊尾巴做人,並且盡撿著可憐話說。
“孩子,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