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溫明蘊見他反應靈敏,順利避開,沒有什麼大礙,也就不急著出手援助,反而悠哉地看戲。
“小弟,你在說什麼,我乃是弱質女流,自小身子不好,還是你口中的病癆美人,如何救你!”
說完這番話,她就摸出一塊錦帕來按住嘴,矯揉造作地輕咳兩聲。
咳完之後,故意把帕子往他面前遞,讓他看清楚上面殷紅的血跡。
“別玩兒了,我站不起來。”
溫青立欲哭無淚。
人在箱籠下,不得不低頭。
“誰和你玩兒,你是我唯一的親弟弟,是祖母盼了十年的嫡孫,是孃親費了半條命才生出來的男娃啊。我怎麼能不心疼你呢?這一箱籠的東西,不用挑,姐全送給你了!”
她聲情並茂地說著,一副真心為了弟弟著想的模樣,只除了偶爾剋制不住的白眼。
現代社會都有重男輕女,更何況是禮教森嚴的古代。
當溫青立還沒出生的時候,這個家裡最苦的就是溫夫人和她了。
陳婕嫁進溫家第二年開始生孩子,三年抱倆都生了女娃娃,好在她年輕,而且頭兩胎一個手抓珍珠出生,另一個伴著晚霞而出,是大吉之兆,迷信的溫老夫人堅信,先開花後結果,兩個女娃是給男娃打前站呢。
連續生孩子很傷元氣,溫老夫人還大度地表示,讓兒媳休養生息,徹底準備好再一舉得男。
四年後,陳婕才生了第三胎,可惜仍然不帶把。
而且相比頭兩個女娃,第三個孫女那是相當的平平無奇,只差把“打醬油”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老太太徹底炸鍋了,覺得三孫女晦氣,各種陰謀論,還覺得是她把原本的孫子給擠走了。
偏偏陳婕為了生她,還大出血差點沒了,老太太就預設她是掃把星。
那時候她們母女倆的日子,是真不好過,直到陳婕咬牙懷上了第四胎,才生下了兒子。
溫青立與溫明蘊只差了兩歲,姐弟倆也屬於三年抱倆,實際上陳婕身體根本沒養好,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只能拼命去生。
這些事情簡直不能回想,每一件都是鮮血淋漓,又無可奈何,但凡提到成親生子,溫明蘊只覺得心裡都在發苦。
正因為她是胎穿,生而知之,所以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姐,我錯了。你快救我,我的腿瘸了!”
溫青立認慫得相當迅速。
“知道錯了?”
溫明蘊詢問。
青年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我錯大發了。”
“那待會兒在祖母和爹孃那裡,你應該明白要怎麼表現吧?”
她繼續發問。
“當然,我可太明白了!”
在溫青立連連保證之下,溫明蘊才走過來,大發慈悲地挪開箱籠,抓住他的後領,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放到了椅子上。
溫青立被衣領勒得直翻白眼,差點yue出來,忍不住抱怨道:“姐,你能不能對我溫柔點?突然來這麼一下子,我能被你給勒死!”
“嗯?”
溫明蘊輕哼一聲,青年臉上的表情突變,馬上從痛苦萬分變成滿臉堆笑,還笑得特別便宜。
“小弟的意思是,多謝姐姐鼎力相救,女俠好身手。然而我自小柔弱不堪,您得輕拿輕放。畢竟之後我還得為您效力,一定要多加珍惜我啊,女俠!”
溫青立衝著她抱拳,做出一個江湖人行禮的動作,端得那叫一個颯爽英姿。
偏偏說出來的話極近諂媚,簡直人格分裂,不過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顯然習以為常。
“準了,不過你這小身板還是得再練練。”
溫明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溫青立整個人一踉蹌,差點被拍到地上給她磕一個,臉上的表情苦不堪言。
不是,就這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架勢,再怎麼練到她面前都得趴著吧。
況且兩人站在一起,他明明是人高馬大,而溫明蘊小鳥依人,但是雙方力量卻完全顛倒過來,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