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威兩鬢斑白,臉上的皺紋很深。
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年紀原本就偏大,又經常在邊疆險要之地任職,沒什麼富貴日子過,自然看起來很滄桑。
“意料之中。”
趙澤成點頭。
“宮裡來人之後,還如何佈局?北魏不會任由我們擺佈,只怕欽差過來,發現一些不對的苗頭,會影響將軍的大計。”
祁威無比擔憂地道。
“舅舅放心,我心中已有策略,不會出差錯的。”
趙澤成倒是胸有成竹。
祁威聽他如此說,稍微放下心來:“你心中有數就好。”
“將軍也來信了,他也有所安排,舅舅請看。”
祁威立刻接過信封,就見上面詳細地寫明瞭望京如今局勢混雜,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而皇上其實抽不開身應對北魏出兵,更沒有合適的人選派來北疆,所謂的欽差多半是找個太監總管過來。
若是找武將來當監軍,還能看出些門道來,但是找這些只會伺候人的太監,哪怕識文斷字,但是於領軍打仗方面一竅不通,其實非常好糊弄。
果然第二日傍晚,所謂的欽差終於到了,正是薛德的乾兒子,李富貴。
“祁大人,勞煩你大老遠來接咱家。”
他對祁威表現得相當客氣。
“應該的,欽差大人前來視察,我等來配合都是分內之事。”
祁威與他互相見禮。
“不知趙將軍何在,這裡有份聖旨等著他來接。”
李富貴往人群裡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趙澤成。
“李公公勿怪,他還不知道你已經到了,午時北魏就有人叫陣,他前去應戰,如今還在城牆頭上沒回來。您要是找的急,我送您上去宣旨。”
祁威滿臉愁容地道。
李富貴一聽要去前線,嚇得立刻搖頭,臉色都白了一截。
他只是來宣旨的,雖說頂著個欽差的名頭,但他知道是名大於實,他權柄很小,只負責當皇上的眼睛,將在北疆看到的一切記在心底,回去通稟而已,並不能做什麼決定。
這會兒要他去前線,那不等於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嘛。
他只略微會些拳腳功夫,陣前刀劍無眼,他可不想去送命。
“那您先去驛站裡歇歇,酒菜都準備好了。”
祁威帶頭往前走,想要領著他去休息。
李富貴連忙跟上,但是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停下了。
“祁大人,您還是帶我去前線瞧瞧吧,只是咱家沒上過戰場,為了避免給將士們造成困擾,我們站得遠一些就行。”
李富貴又改了主意。
皇上當時想找太監來宣旨時,整個太監所都驚動了,很多老太監都打破頭皮想來,宣旨事小,但是能得來欽差的名頭事大,這以後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
要不是他乾爹在皇上面前求情,這份美差根本不是李富貴能夠肖想的。
他雖然怕死,但是更怕給乾爹丟臉,必須得把差事辦好了,因此才有了這一轉變。
“全聽李公公的,李公公請。”
祁威自然猜到他的想法,領著他往城牆走。
離城牆還有一段距離,就已經看到全城戒嚴,北疆軍士整裝待發,周圍的氣氛十分緊張。
“咚——咚——咚——”沉悶的聲響傳來,一聲聲似乎敲在人的心底,振聾發聵。
“祁大人,這是什麼聲音?”
李富貴有些驚詫。
“這是北魏敵軍用戰車和木樁子,狠撞城門。”
“怎麼回事兒?都開始撞城門了嗎?這座城會不會破,沒有什麼阻攔他們的措施嗎?”
李富貴直接驚得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肯往前走,他一連丟擲好幾個問題,但凡祁威回答得不好,他似乎準備掉頭就跑了。
“李公公放心,我們的將士都站在城牆上,衝底下射箭,況且城門是精鐵所制,沒那麼容易撞開的。要是之前北魏絕對離不了這麼近,只是最近兩國和談,望京始終沒個明確的態度來,我們將士殺人都不敢下死手,生怕我們這邊殺紅了眼,但是望京城那邊和談成功,兩國要握手言和,那到時候豈不是進退兩難?”
祁威先是安撫了一番,之後又長嘆一口氣,言明北疆的難處。
李富貴聽得連連點頭,皇上的態度的確很曖昧。
北魏和世家打起來,他兩不相幫,似乎盼望著兩敗俱傷,而之後葉利揚提出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