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難受。
他之前以為,是溫明霞察覺了他對鶯兒的意圖,心底吃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故意調開鶯兒。
可是現在溫明霞的回答,比他的猜測更扎心。
溫明霞不是不讓鶯兒伺候他,而是人家沒看上他,去投奔溫家的少爺了。
“是嗎?一個伺候人的丫頭罷了,哪有資格挑主子?”
蔡耀輝勉強剋制住,但是咬緊的牙關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他的臉色越陰沉,溫明霞就笑得越甜。
“這話是沒錯,但是鶯兒不一樣,她好歹伺候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是她自己選的,那我就成全她。鶯兒進來,拜別姑爺和我,明日便去溫府伺候吧。”
她揚高了聲音喊道。
鶯兒立刻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給他們行禮,嘴裡說著各種感恩戴德的話,全是對溫明霞的一片衷心,至於旁邊坐著的姑爺,她只是偶爾順帶感激一下,自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
溫明霞又賞下了不少金銀,勉勵一番才讓她離開。
至於蔡耀輝,完全沒有心情,哪怕溫明霞詢問竹林裡的事情,他也匆匆敷衍了幾句,便快步離開。
看著男人那略顯頹喪的背影,溫明霞忍不住冷笑出聲。
“我當初低嫁,就是為了不和其他女人共有夫君。蔡郎,你可莫讓我失望啊。”
她低聲呢喃道。
流水席第二日下午,溫明蘊就收到了溫明霞的書信。
信中只有寥寥幾筆,言明鶯兒沒了,蔡耀輝讓人動的手。
二姐絲毫沒替二姐夫遮掩,還很瞭解她,知道她愛看熱鬧,特地把自己身邊最能說會道的丫鬟芍藥派了過來。
“哎,三姑娘,奴婢如今還不敢相信呢。昨晚奴婢幾個還在給鶯兒慶祝,終於熬出頭了,可以回溫府去伺候少爺,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可是哪知道,今兒一早起來,她直接沒了。墜兒那小丫頭也倒黴,伸手摸了她,說是都硬了,真的世事無常。”
芍藥邊說邊嘆氣。
她的眼睛還有些發紅,顯然是哭過一回了。
芍藥畢竟和鶯兒共事許久,還是有些感情在的。
況且她年紀不大,還沒能磨練出一顆玲瓏心,完全不懂鶯兒的死,其實是主子們在交鋒。
溫明霞利用鶯兒的選擇,奚落羞辱了蔡耀輝。
而蔡耀輝則瞬間惱羞成怒,原本對鶯兒起了色心,卻轉頭變成恨意,直接把鶯兒弄死了,讓她沒命去伺候溫府。
當然溫明霞恐怕也算到了這一點,自己兵不血刃,就瞬間瓦解了危機,既解決了背叛她的丫鬟,還奚落了她的丈夫,讓他認清自己吃軟飯的身份。
“鶯兒是怎麼沒的?有沒有請大夫或者仵作來瞧瞧?”
“請了,大夫說是得了急症沒的。但是——”芍藥看了看四周,才湊到溫明蘊耳邊,低聲道:“奴婢親眼瞧見,鶯兒的面色發青,很像是中毒。奴婢告訴了夫人,夫人不讓聲張,但是特地叮囑奴婢告訴您。您能給鶯兒主持公道嗎?”
芍藥似懂非懂地看著她,溫明蘊擺擺手,摸了摸她的額髮:“不能,你也不要再告訴旁人了。你以後多聽二姐的話,要記住自己的主子是誰,千萬不要搞錯了人。”
“奴婢的主子是夫人,不會搞錯的。”
芍藥有些疑惑,似乎好奇為什麼三姑娘要說這種話,簡直多此一舉。
她的賣身契在溫明霞手中,吃穿用度也都是夫人提供的,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嗎?
溫明蘊轉移話題,逗她說了幾句話,就讓紅楓帶她去外間吃果子。
綠荷準備好文房四寶,她開始給二姐寫回信。
“沒混出頭的窮小子,娶了高門貴女,還想妻妾成群,簡直痴人說夢。歷經此事,可看出其人氣量不大,手段狠辣。心腸太硬的男人,對妻子也很難柔軟。二姐,你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