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人弄死那幫歪門邪道,雖說最後是他的族人倒黴,那些騙子不知道被人弄去哪兒了,但是他懷著僥倖的心裡,覺得溫明霞當時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顧得上尋找那幫人。
溫明霞看著他這副裝懵的模樣,臉上露出幾分諷刺的冷笑。
“蔡耀輝,這種時候你就沒必要裝了吧,我既然帶著東西來找你,自然是心裡有數的。這是小妹給我的,你有幾分底細,禁得住程家的侍衛調查?”
“夫人,你先彆著急,咱慢慢說,我沒有裝。這玉佩我之前在娘那裡看見過一塊,不過是小蛇的模樣,和這塊完全不同。難道這也是娘弄出來的?”
他見溫明霞失去耐性,立刻不敢裝得一無所知。
不過他還是隻說了一半,留一半,明顯在試探溫明霞知道多少。
“行了,你既然要裝糊塗,我也懶得拆穿,反正這回老太太關心的人不是我。”
她擺擺手,不再糾纏此事。
溫明霞走到書桌前,敲了敲放在桌上的空碗,冷聲問道:“這是老太太送來的湯?”
“是啊,她上回吃了大虧,已經明白事理了,不再瞎鬧騰,就想著我們一家子平安在一起生活。她怕我身子不好,就讓廚房燉了補湯,之前還說讓你一起用,被我拒絕了,你的身子還虛,容易虛不受補,還是得聽大夫怎麼說……”
蔡耀輝遲疑地點頭,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關心一碗湯,不過還是機敏地抓住機會,對溫明霞噓寒問暖起來。
這份小心翼翼的態度,和麵面俱到的體貼,若是不知情的人,當真得以為他是個百年難遇的好夫君了。
“那你慢點吃,到時候收屍的時候,別讓人誤以為是我把你毒死的。”
她慢條斯理地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明霞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這是夫妻倆在她落胎之後,甚少的幾次對視,而且眼神交流的事情,還不是無邊無盡的恨意,反而是帶著笑意的調侃。
只是蔡耀輝並沒有對這份調侃沾沾自喜,相反還後心發涼。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妹,咱們走吧!”
溫明霞收回視線,直接要領人離開。
“夫人,夫人,你別走,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他快步追上去,一把握住了溫明霞的手。
溫明霞直接甩開他,轉過頭看過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十足的嫌棄。
“對不住,我著急了,這玉佩是哪裡來的,你方才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蔡耀輝主動後退一步,舉起雙手錶示不會再碰她。
“啊啊,啊啊啊——”一直沒吭聲的蔡婆子,這會兒無比激動,直接跳到溫明霞的面前,抬手指著她的鼻子叫著。
溫明蘊眉頭一皺,直接走上前,準備一把推開她。
哪知她還沒抬手,蔡婆子看見她,頓時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瞬間縮頭縮腦地退開,根本不敢造次。
蔡婆子在青樓裡,可是吃了不少苦。
每日最髒最累的活兒,必定是她乾的。
天還沒亮,就先起來將各個房間的夜壺倒了,之後就要開始洗衣裳和被單,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她幾乎就停不下來。
比她當初在村裡過得還苦,當然受到的打罵也是一點不少,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是一星半點,因此看見溫明蘊這個罪魁禍首的時候,更是恐懼得不行。
“她說什麼?”
溫明霞問向旁邊負責翻譯的小丫鬟。
“老太太說,你自己生不出兒子來,還要咒我兒子,沒良心的東西!”
粉衣丫鬟的話音剛落,頓時屋子裡好幾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特別是蔡耀輝,眼睛裡都快能射出刀子來了,完全是死亡凝視。
對於這種壓力,粉衣丫鬟立刻縮了縮腦袋,不敢吭聲。
“別怕,老太太說什麼,你照實說,之後我重重有賞。”
溫明霞安撫道。
“奴婢,奴婢——”粉衣丫鬟吞吞吐吐地說了四個字,卻沒能再說出別的話來,只是不停地搖頭,顯然不願意。
她比之前那些丫鬟都要聰明,知道這個獎賞她很可能有命拿,沒命花。
畢竟她還是蔡耀輝找來的丫鬟,很清楚能對她生殺予奪的人是誰。
“這個丫鬟給我了,沒問題吧?”
溫明霞看向蔡耀輝。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