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問題,他說:“這有區別嗎?”
我說:“當然有區別,你是你,銀先生是銀先生,這我還是分得清的。”
錢燁龍似乎不大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他既然不願意回答,其實已經給我了我最完整的答案,所以在他遲疑並沒有回答的時候,我說:“我已經知道了,只是我要給你提個醒。這裡是銀先生的地盤,這裡的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恐怕這件事你想瞞過他來,是要惹出禍端來的。”
錢燁龍說:“我並沒有瞞著銀先生什麼事,所以他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事。”
我見他這樣說,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算是不拆穿他內心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讓銀先生知道,那麼在上次我到了療養院的時候就不會偷偷地試探我是否還記得這個約定,最起碼到現在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就是錢燁龍自己想找到樊振,而銀先生也想找到樊振,看似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可是卻是如此地微妙,其中的奧妙,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定了之後說:“那麼你前來是為了什麼事,可以說了。”
錢燁龍說:“銀先生讓我來和你說關於三罐肉醬的事。”
我有些訝異,看著他說:“三罐肉醬?”
錢燁龍說:“你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你的家裡有什麼變化嗎,我記得你是最注意這些細節的,可是剛剛的時候卻只注意到了我而沒有注意到多出來的三個罐子。”
我在屋子中掃視了一遍,果真看見在廚房的敵方多出來了三個罐子,與我在案發現場見過的肉醬罐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內心有些不安地問說:“銀先生讓你帶三罐肉醬來幹什麼?”
錢燁龍說:“你只要記得三罐肉醬的製法,相信你就不會做一些違背自己諾言的事情。銀先生是這樣說的,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看著錢燁龍,終於說:“我明白了,你轉告銀先生,我會全力配合他的。”
錢燁龍說:“那就好。”
說完之後他就離開了,只留下我在屋子裡看著這三罐肉醬,就像在看三罐怪物一樣,我知道,這三罐肉醬是一個人,當時錢燁龍強行讓我看著馬銘君做成肉醬的過程再一次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我再原地愣了好一陣,只覺得身上有些冷,銀先生這時候做這樣的事自然是在暗示我,張子昂就在他的手上,如果我有一些不合適的舉動,那麼下一次我依舊會收到三罐肉醬,只是到了那時候,我也再也見不到張子昂了。
不過想歸想,發愣歸發愣,最後我還是走到了這三罐肉醬跟前,我知曉銀先生的脾性,他絕對不只是拿來給我暗示這麼簡單,同時他還會給我一個暗示,也就是說做成這三罐肉醬的人,也應該是值得深思的。
果真我看見在罐身上貼著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崔立昆。
在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猛然打了一個冷戰,為什麼是他,我的前老闆,當我覺得有些線索一經開始指向他的時候,他卻一經被做成了這樣的肉醬,而且現在就放在我的屋子裡。
於是我本能地不去動這三罐肉醬,而是覺得這應該作為證據,因為這算不算是另一起變態的謀殺案?
不過最後我想了想,完全不去看裡面的東西還是不妥當,所以我最後還是開啟了罐子,讓我意外的是,卻發現罐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三個罐子都是空的。
這是怎麼回事?
我立刻就呆住了,同時腦海裡的念頭開始急速閃過,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最後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銀先生是在暗示,崔立昆將會被做成肉醬放進罐子裡不成?而罐子現在已經放在了我這裡,又是空的,是不是在暗示,最後將會是我殺了崔立昆,而且是我將他的身體做成肉醬放進罐子裡?!
不可能的!
這種事只是想想就足以讓人覺得噁心,我也是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更重要的是,不管這個兇手最後是不是我,崔立昆都會有生命危險,而這也是另一個提示,我要是想知道什麼,就必須在崔立昆死前找到他,問出關於他知道的事情。
而能找到崔立昆唯一的地方,也就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到我原先工作的公司裡去,我相信即便已經過了這麼久,他也一定在的。
只不過不是現在,因為現在夜已經深了。
這一晚睡下去,我又做了那個關於老鼠的夢,我還是被關在鐵籠子裡面,周圍的靜謐就像是一團膠一樣讓我窒息,我坐在籠子裡,心裡全是害怕,好像已經知道下一刻即將有成千上萬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