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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這是第二次,她上他的寢室。。

替她清理傷口。

她瑟縮了一下,他的心便也跟著抽搐了一下。

她悄悄瞟了他一眼,他動作輕柔,眼神專注,剛才的狠厲哪還復見半分?

“以後,別了。”輕輕道,手覆上他的大掌。

另一隻手,卻蓋上她白皙纖細的手。

“好。”他淡淡道俊。

悠言暗罵了一聲自己,手掙了掙,顧夜白也不強她,任她去了。

“路悠言。”

“嗯?”

“你是豬嗎?還是你的手不想要了?”男人的語氣開始不善。

悠言瞠目,啊,他是不是搞錯了?該被訓的是他吧?!

不是他,她會受傷麼?瞅著自己的手指,劃了幾道口子,還好,不很深臨。

惱,想幫自己辯護,抬眸卻碰上男人隱隱蘊了怒氣的瞳,一下氣餒,到口的話也嚥了回去。

委屈,小臉一仰,只是不說話。

顧夜白微嘆了口氣。

“為什麼會在那裡。”

“那店又不是你開的,我在那裡打工。”幽怨地瞟了他一眼。

“我到鄰桌送飲料,哪知一回頭就看見你——你不戴眼鏡,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啊”

說著,突然叫了一聲,站了起來。

顧夜白皺眉,這女人就不能有一時半會安靜嗎?

“怎麼了?”他低斥。

“你的樣子——”悠言圓了眸,呆呆瞅著顧夜白。

好一會,才顧起懊惱自己遲緩的反應,竟然到現在才發現這男人俊美到極點,特別是那一雙眸,似火似冰,星朗銳利。

瞬間紅了臉,低下頭。

顧夜白淺淺揚了眉。當初,為避開與顧家的糾纏,隱了自己的畫技,把各科的成績做到中下,索性連這容貌也隱藏了。

“你不戴眼鏡的樣子很好看。”

悠言想哭,咋開始耍結巴了她?

“如果你喜歡,那我以後就不戴吧。”耳畔是他淡淡的聲音。

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他說什麼?!

瞪著地面,她覺得連呼吸也急促了。

顧夜白看到的便是那黑柔柔的一直要低到地面去的小頭顱。

他到底說了什麼?

也許,從她握上那銳利的玻璃片末一刻開始,有什麼,就亂了。

剛才到現在,他的心除去震撼還是震撼。

以前,不是沒有過交往的人,但,與情愛無關。

除非不去想。仔細一考究,從語言到動作,一切似乎都已不在他掌控中。

厭惡這種感覺。

一切到此為止吧。再下去,不管對誰,都不是好事。

“也晚了,你回去吧。”

悠言一怔,剛才的喜悅果然都是幻覺。

心,失落成黯然。

點點頭,揚了揚手,“顧夜白,謝謝。”

男人清俊又疏冷的臉龐在門縫裡即將掩上,悠言突然又喚了男人一聲:“顧夜白。”

“還有事?”

“咱們明天早上見麼?”悠言有點忐忑。

他反問,“難道你不願意?”

“沒有,沒有,我很願意。我願意的。”悠言苦澀一笑。

自己變得很奇怪,自己彷彿也不認識自己。

她在意他所有的話。

明明早上還惱著他,然,當在咖啡店看到他要傷人的時候,她心心念唸的卻是他的一切。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媽媽教的一首詩。

相思已是不曾閒,又哪得功夫咒你?

當時年紀小,那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

一驚。怎麼會想起這一闕?

“路悠言?”顧夜白眉峰一斂,道。

悠言被嚇了一跳,忙隨口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顧夜白眸色頓暗,冷笑,“你不是都聽見了麼?何必再問?那是我的父親,我是他在外見不得人的私生子,懂了嗎?”

門,倏然合上。

怔怔望著緊合的門,悠言鼻子一酸,低喃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樓道很黑,九層樓梯。她該如何走?

不過九層樓梯,她走了這麼久?

陽臺上,重瞳,凝著樓下那道纖弱的背影。衣衫輕薄,四月裡的明媚怎敵得過曖昧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