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皇權崛起,那就勢必和相權徹底決裂。”
“賈似道勢力龐大,特別是在軍中,幾可一手遮天,他是斷然不會束手就縛的。”
“這是當然。”
“那先生以為第三種的可能性最大?”
姜寶山不急不忙地喝了口茶,繼續緩緩說道:“在朝中局勢沒有明朗前,各路大員們都在觀望,如果我們早下決心,將賭注壓在第三點上,所獲的利益將會最大化。至於哪種可能性最大,我也無法肯定,只是我有這種感覺,皇權最終能夠獲勝,原因很簡單,皇上自登基後,對於朝政我便捉摸不透了。”
陳心書在官場已歷三十餘年,自打進入官場,姜寶山便一直在身邊擔任幕僚,可以說是其最為信任之人,而姜寶山的見識每每在關鍵時候總能幫助自己選擇正確之路,在先帝理宗期間,姜寶山對於時政的判斷幾乎從未出錯,而今天連姜寶山都說看不明皇上的舉措,只能說明這位年輕的新皇帝還在姜寶山之上。
“大人,在景定年末,我們大多數人的分析都是建立在太子的本相基礎上,而太子和皇上雖說是同一個人,但所表現出來的卻是判若兩人,這也是為什麼我勸大人早作決斷之由。以往對於事務的判斷,我大都是以分析為主,而這次卻是感覺佔了上風,不過我還是請大人還是相信寶山的這次感覺吧。”
陳心書看著姜寶山,最終說道:“好,相信。”
對於陳心書而言,姜寶山絕對是個值得信賴之人,無論是對自己的忠誠還是兩人之間的感情。
“時候不早了,大人該準備啟程前往聚英樓,為欽差大人接風了。”
“恩,姜先生,還有一事,這是今日中午剛剛得到的訊息,京城獅峰商行呼延公子一行六人到了福州,這是詳細記錄。”
姜寶山看完後道:“此事又是一件巧合,獅峰商行——味精——林氏商行?欽差——味精——福州府衙?”
“是啊,巧合多了就從偶然變為必然了,況且這呼延公子的隨從竟然還比林家之人的武功更為高明,不簡單啊。”
“大人所言極是。”姜寶山對於武林之事絲毫不通,只是聽說林家很厲害,但卻不知比林家更厲害是什麼概念,對於這一點,姜寶山想得很簡單,呼延公子錢多,自然可以請到厲害的保鏢。
聚英樓,以經營福州本地菜而聞名,在福州算是首屈一指的高檔大酒樓,也是陳家的產業之一。在同樂樓開設之前,幾乎可以說是整個福建路餐飲業中的絕對老大,只是眼下這個老大的地位受到了以味精為招牌的同樂樓的挑戰。
章松早早來到聚英樓,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候著欽差大人的光臨。
堂堂的福州知府事,當起了酒樓的諮客,也只能怪自己官太小了。
今晚的聚英樓只有這一桌客人。
葉夢鼎和施宏生,陳心書都打過交道,自然彼此相識,加上作陪的章松,一共四人就整整佔據了一座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大酒樓。
酒過三巡,一陣寒暄後,葉夢鼎開門見山道:“施大人,陳大人,大家都是熟人,本官便直接說了,此次本官奉皇命前來福建路,主要是關於上次商業部土地經界一事,本官也知道,各位大人一直反對公田法,所以對於土地丈量從來都是持反對態度,但這次土地丈量,並非全為公田法,我朝自從遷至臨安後,全國之土地一直沒有完整的丈量資料,不是這個路缺,就是那個路不完整,所以皇上嚴令,這次的土地丈量務必準確完整,你們福建路作為先期的兩個區域之一,卻是令皇上很是失望啊。”
“大人。”陳心書看了看施宏生對葉夢鼎行了個禮道,“近些日子,陳某和施大人一直在討論此事,我們認為這件事的確錯在福建路,主要是陳某之責,大人知道,陳某非常反感公田法,所以這次商業部官田司前來進行土地丈量,陳某以為又要重開公田法,因而沒有重視,而施大人要統籌全域性,無暇顧及,此事錯在陳某,望大人轉告皇上,陳某願意承擔一切責任,陳某近日便會親自主抓這項事務,配合官田司重新進行土地丈量,並保證今後會堅決執行皇上的旨意。”
施宏生對於政務不算敏感,見陳心書將責任全部攬過,對其心生好感,忙道:“大人,施某也有責任。”但葉夢鼎和章松卻是大為吃驚,陳心書這次表態似乎不是在敷衍,兩人不約而同想到,這陳大人難道轉性了?
“陳大人能夠擺明態度,本官自會如實向皇上彙報。各位大人,皇上自登基以來,銳意變革,如今朝中氣象日漸更新,不會再像從前了,各位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