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們這一戰鹿死誰手!”
“百毒人魔?什麼公主?”曉彤不解的問:“又是妖怪,又是公主,這不是和格林童話差不多?”
“什麼?胡扯八道!”曉白輕蔑的掃了他姐姐一眼,對於曉彤的無知大感驚異。“告訴你,百毒人魔最慣於用毒藥,他還會驅蛇馴獸,有一種叫一線香的蛇,毒極了,他整天把這種蛇藏在袖子裡,不知不覺的下手謀害他的仇人,有一次,他碰到了邋遢書生……”
“什麼書生?”曉彤沒聽清楚。
“邋遢書生。邋遢書生有一身邪門武功,天賦異稟,他能在兩三丈遠之外,飛痰傷人……”
“飛什麼東西?”曉彤越聽越離奇了。
“痰。他對敵人吐一口痰,痰就會貫穿對方的五臟,一直嵌進敵人的骨頭裡去,被他吐了痰的人非死不可,碰著了他一點兒吐沫星子的人,都不死也要受重傷……”
“哦?有這樣的人讓他到大陸上去打共產黨倒不錯,也不用發明什麼火箭飛彈的,只要他去飛飛痰就行了!”曉彤笑著說。“我可不懂這又是毒蛇又是痰的書,噁心兮兮的有什麼好看。”
“哼,你是沒看,你一看就知道它的好處了!”曉白頗為不悅的說。
門又響了,這次是明遠回來了。曉白一翻身坐起來,把武俠小說往書包裡一塞,順手抽出一本英文課本來翻弄。曉彤也趕快走開去給父親泡那杯永不可缺的茶。明遠走進屋來,上了榻榻米,漫不經心的走過曉白身邊,微蹙著眉,若有所思的靠進藤椅裡。曉白跳起來,報告新聞似的嚷著說:“爸,我們體育老師說,要選我參加籃球校隊!”
“唔。”明遠隨意的哼了一聲,看了曉白一眼。曉彤捧著那杯茶走過去,一看到父親這副神態,就知道父親一定有什麼心事,默默的把茶放在茶几上,她輕輕的說了聲:“爸爸,茶。”
“唔,”明遠又哼了一聲,抬起頭來,望著曉白運動衫上的圖案出神,接著,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曉白,你媽呢?”
“在廚房裡。”
“飯還沒有好嗎?”
“就好了,”曉彤說:“我幫媽擺飯去!”
曉彤鑽進廚房,夢竹已經把菜都炒好了,曉彤一面幫著擺飯,一面低低的說:“爸爸回來了,樣子有點特別。”
“哦?怎麼?”夢竹問。
“好象有什麼心事似的。”
“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夢竹問。把筷子放在飯桌上去。
“又像是高興,又像是不高興。”
夢竹沉思的看看曉彤,放好碗筷,叫曉彤去請明遠來吃飯。明遠端起飯碗來,卻怔怔的望著夢竹,好半天也沒有吃一粒飯。夢竹等待的看著明遠,她知道明遠是藏不住話的,一定有事情要告訴她,但明遠遲遲不語,清□的臉上,那對深沉的眸子裡流動著清光,有什麼事使他興奮了?升級了?加薪了?都不可能!就是可能,也不會讓他流露出這副神態。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終於,夢竹忍不住的問。
“有一件你再也想不到的事。”明遠開口了,凝視著夢竹。
“我今天在車站碰到一個人。”
“誰?”夢竹本能的有些緊張,明遠的神秘態度使她困惑。
“王孝城。”
“什麼?”夢竹吃驚的說:“王孝城他也在臺灣?真的是他?”
“怎麼不是他,他還是老樣子,只是比以前起碼重了十公斤。我簡直想不到會碰到他,站在車站談了一會兒,他是四十一年從香港到臺灣的。而且,還有件你更想不到的事!”
“什麼事?”
“你聽說過墨非的名字嗎?”
“墨非?”夢竹困惑的說:“好象是個畫家嘛!”
“不錯,”明遠點點頭:“是個畫家,很有名的畫家,也就是王孝城。”
“什麼?”夢竹不信任的問:“王孝城?”
“對了,”明遠說:“你想不到吧?你記得在重慶的時候,我們那股狂勁,放歌縱酒,豪情滿腹。那時,我總說要做個大藝朮家,他呢,每次都聳聳肩瀟瀟灑灑的說一句:'藝朮家,吃不飽餓不死,還是做個大企業家好,畫畫,只能學來消遣消遣而已!'結果,他卻成了個大畫家,我呢──”他注視著菜碟子,桌上,唯一的一盤葷菜,肉絲炒豆腐乾,已經被曉白整個包辦了。咬了咬嘴唇,他嗒然若失的,惘然的笑了笑:“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
夢竹知道明遠這句“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