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了。”
這是一句惋惜的哀嘆,也是一句真實的招供。
顧慎為將狹刀準確地刺入趙四爺的心臟,讓血液慢慢流出,失去初死時的張力之後,才將刀拔出來。
這是龍王在璧玉城有意殺死的第一個人,接下來的幾天,他要殺更多的人,讓整個璧玉城不僅震動,而且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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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豎旗
趙通趙四爺之死,在璧玉城引發的首先是憤慨。
老刀客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甚少參與江湖紛爭,風燭殘年之際,竟然慘死於龍王之手,怎能不讓人心生悲痛?
兇手肯定是龍王,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趙宅的牆上豎起一面黑色的旗幟,鄰居們開始沒明白這旗的含義,直到天已大亮,才有好事者湊過去仔細觀瞧,覺得黑旗上面斑駁的影塊好像是殷紅的血跡,於是破門而入,發現陳屍床上的趙四爺。
屍體從胸到腹被切出一條大口子,血液流滿床鋪。
這事激起全體刀客們的俠義之情,原本只有少部分人為錢追索龍王,現在差不多一半人都參與進來,南城的大街小巷裡,到處都能看到帶刀的莽撞青年,兇狠地盯著過往行人。
龍王以豎立黑血旗的方式向整個璧玉城宣戰,讓很多人意外的是,接下來兩天卻風平浪靜,除了激憤的刀客們引發幾場誤傷事件,龍王本人如石沉大海,悄無聲息。
顧慎為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殺死背叛者,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到南城,自己卻躲進城外的一座山谷裡,在初南屏的護衛下,全力抗衡那六個時辰的刺骨冰冷。
他在璧玉城發作的第一次走火入魔就這樣安全度過。
趙四爺死後第三天,關於老刀客暗中向石堡出賣龍王行蹤的傳聞漸漸流傳,全城居民正為此爭吵不休的時候,黑血旗又出現了。
鯤社是金鵬堡在南城規模最大的外圍組織,擁有上千名刀客,壟斷大部分護衛生意,社主上官飛躲在北城,坐鎮南城的是一名刀主。
刀主名叫張延,與默默無聞的普通金鵬殺手不同,他是少數擁有廣泛名聲的殺手之一,“絕戶刀”是人所眾知的外號,當面大家都稱他“絕命刀”。
張延比趙四爺死得還要更慘一些,頭顱被斬,插在黑血旗頂端,俯瞰鯤社本部,天亮以後,巡視的刀手與附近早起的人們才一起看到鯤社大旗已被偷樑換柱,那時,張延死去已有兩三個時辰。
頭顱與黑血旗立刻被取下來,但是這恐怖的景象透過口口相傳,迅速在璧玉城居民們腦中生根,每個人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慄,好像親眼所見,同時又打心底裡興奮。
多少年了,還沒有哪方勢力能在這座城市裡與石堡公開較量,許多人都預感到,這將是比少主爭鋒還要激烈的大戲。
這預感馬上就實現了,鯤社刀主之死帶來的震驚還沒有完全過去,龍王將狹刀又伸到了北城。
督城官府由近二百名北庭衛兵巡視,還有數量不詳的金鵬殺手暗中保護。
張延死後的第二天,黑血旗代替北庭白馬旗在空中飄揚,兩顆頭顱穿在杆頂,那不是督城官帶來的護衛,而是石堡提供的殺手。
北城上一次發生違法案件,還是幾年前的十公子綁加孟明適,至於殺人事件,在人們的記憶中最少要追溯到十年以前。
璧玉北城、督城官府、金鵬殺手,最不可能出現死人的地方和最不可能被殺的人,加在一起帶來前所未有的恐慌。
第一個差點發瘋的人不是督城官墨出,而是石堡九少主上官飛,驚慌失措之下,他歇斯里底地聲稱龍王下一個目標就是他本人,於是不顧勸阻,當天上午就跑回山上,再也不肯出堡。
墨出上任還不到半個月就連遭羞辱,發誓要報此大仇,甚至宣佈要從北庭調十萬精兵,先滅掉大雪山營地,然後直進璧玉城,哪怕是屠城,也要挖出雪匪頭子的下落。
不過幕僚們很快就讓暴怒的老大人明白,這個報復方案行不通,北庭一有調兵跡象,中原就會派來更多的軍隊,想在璧玉城裡追殺龍王,還得依靠金鵬堡。
幕僚的話說完還不到兩天,上官飛在內宅裡也才剛剛感到安心,黑血旗竟然插在石堡最高處的譙樓上。
這實在讓金鵬堡的顏面蕩然無存。
龍王到處豎立黑血旗,其實對金鵬堡沒有帶來多少實質性的傷害,死掉一名刀主和幾名殺手,對石堡的根基幾乎沒有影響,可是在形象上,石堡損失巨大,它就像一名笨拙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