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輕描淡寫的把桌上那把組裝好的槍揣進衣服裡。
總覺得該提前跟少爺說一聲讓他叫好救護車什麼的,如果他手機打得通的話。
我們先是來到我和少爺分別的公園,丹羽在這邊粗略的看了幾眼就轉向了不遠處人聲鼎沸兵荒馬亂的歌舞伎街,看來他挺了解少爺的心情和習慣;挨著進了幾家燈影灼灼的夜店,一片狂歡的紅男綠女中也看不見少爺的影子,倒是把我嗆得不輕。
我一直不喜歡這種喧囂的地方,熱鬧之下好像掩蓋著什麼似的,虛偽浮誇讓人不痛快。第五家店依然搜尋無果,在進出著各種醉鬼的洗手間門口,丹羽怒極反笑地扯住我的衣領,露出一口夜叉一般白森森的牙,“他真的沒說他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我真不知道啊他就說他出去隨便逛逛……”
“千光,你二十二歲生日還沒過的吧,我記得。”他看似顧左右而言他,眼中的殺意比袖子裡的刀還亮,我眼淚都快下來了。
“您還記著勞您費心了……!!”我聲音裡不禁帶上了狼狽的哭腔,再這麼下去非把店裡的夥計招來不可,只能低聲下氣的勸他,“先生……少爺失戀了心裡不好受……您就放過他這一回……”
“失戀了是倦怠的藉口嗎,殺。”
他眼神凌厲的盯著我身後的某個方向,洗手間裡的人估計也覺得這人不好惹,乾脆把門都關上了。
“有什麼工作我能幫您的我幫您做就是了……您別難為少爺……他,他夠傷心了……”
我好聲好氣的說完看著他放下了我,半晌溫柔得近乎兇殘的給我整理了一下襯衣衣領,我狠狠的嚥了口口水。
“你還挺護朋友的啊,小傢伙。”
我覺得能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我離精神分裂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那就聽你的,隨他去吧。”
聽他終於肯鬆了口,我如獲大赦拉著他好一通謝天謝地,“那好先生我們這就回去吧。”
我拉著他的手腕從來往的男男女女中找到一條通往外面的路,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卻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指,“那邊有個女孩子在看你。”
“哪裡?”我有點難以置信的順著他揚下巴的方向望過去,角落裡一個小圓桌旁邊坐著一個穿緊身上衣和短裙的女孩子,微卷的栗色頭髮披在肩上,託著下巴跟人聊天的側臉的很像優芽。看我目光魯莽的就這麼盯著看,貌似很不悅的轉過了頭去繼續和身邊的人講話。
“認識嗎?你女朋友?”
“好像,好像不是……”
——不可能的,優芽是黑色的頭髮,也沒有這麼暴露性感的衣服,一定是我這張路人臉長得像某個不自量力追過她的男生吧。
“我女朋友長這樣。”我把手機螢幕上優芽做鬼臉的自拍照給他看,他拿過手機像是鑑寶一樣摸著下巴欣賞起來,“嗯,哪裡長得像板野友美……你小子挺有福氣的嘛。”
“過獎過獎。”我傻笑著。
“那就走吧,”這次換他拉住我,“被你女朋友知道夜店裡有女孩子這麼盯著你看,說不定會生氣哦。”
“她不可能知道的啦。”
“而且還這麼晚來歌舞伎街,你數數今晚一共看了多少大腿。”
“我為啥要算這個!”
“憑記憶應該是五十三雙,啊,五十四雙,胸口開得真低啊……把她從中間切開一定更漂亮,嗯。”
“先生不要腦補奇怪的東西啊……等等難道先生也要跟少爺一樣去泡妞嗎,那我就吊死在辦公室門口。”
“那個不叫泡妞,叫□□。”
“這種事情沒必要爭論啊!”
馬路邊我習慣性的讓丹羽走在靠裡的一側,兩個人就這麼一路扯著皮回公司,我幾乎都忘記了今晚等待我的是多麼繁重的工作。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我渾身痠疼的趴倒在辦公桌上,旁邊摞得老高的登錄檔被我的動作震得搖搖欲墜,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收拾它們了。
沒處理完的還有一摞,還好明天早上沒課,或者我可以奢望少爺良心發現回頭是岸。
不過就這個時間來看,我只有做夢的份。
好不容易睜開一隻眼看了看手機上優芽的未接來電和簡訊,從第一條的“森君!為什麼不接電話!”到最後一條“好啦我猜到你加班!我睡了!明天下午上課再拿你是問!”,我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自顧自笑著回了簡訊,然後筋疲力竭的仰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