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一甩鞭子,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內,一對雙生子齊齊跪倒在地,**分相似的臉上是十分相似的自責。
“請主子責罰!”
師離斜靠在鋪得棉軟的位置上,冷眼看著地上的人,良久才道:“起來吧。”
跪著的人不敢出聲,齊齊退到一邊。
自師離進了馬車,一直坐在馬車門邊沒有說話的人,此時待得他們安靜下來,這才開口說道:“阿賤、阿奴身上的藥已經被申屠凡的人全部毀了,昨天給你的是我飛鴿傳書到蝴蝶谷請鍾神醫送來的。不過前些日子有人闖進蝴蝶谷將藥田毀了一小半,不巧其中有一味壓制你體內寒毒的解藥藥草一根沒有留下,如今解藥你用一顆就少一顆,等到藥草再種出來起碼要半年,這段時間你不能再受傷,用這隻冰蠶可以撐到半年後。”
伸手接過裝著冰蠶的玉盒,收入懷中。
師離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道:“當時我就說過,你既然出了通天教,從此便與通天教無關,任何人的死活都不應該再掛在心上,你何必又扯回這一團亂事之中。”
“話雖如此,但為人總要有點原則,知恩圖報這幾個字我還是懂得怎麼寫的。”
她一笑,豔光四射。
師離揚起嘴角,淡淡一笑:“所以我說,傻子就不適合做通天教的聖女,這麼多年了,蕭青緞你還是傻得可以。”
車中女子正是從怡紅院一路出來的蕭青緞,她看了一眼師離,笑得嫵媚:“我千辛萬苦幫你把這兩個人救出來,就換來你一句傻?師公子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過分嗎?那不如,就讓他們兩個以身相許償了你的救命之恩?”
蕭青緞睨了他一眼:“為什麼我覺得‘以身相許’四字從你嘴裡出來,說得這般的曖昧?”
“有嗎?”
“有啊。”
馬車一路急駛,漸漸偏離了官道。
師離撩起車簾向外望了望,道:“你打算去哪?”
蕭青緞回道:“先去蝴蝶谷,讓鍾神醫將你的寒毒穩住了,再說他的谷裡比較安全,申屠還不敢帶人直接去到蝴蝶谷。”
師離搖頭:“改道,去通天谷。”
“什麼?”蕭青緞猛的坐直了身子,“申屠凡磨利了刀正等著殺你,你還往通天谷去?”
師離回首一笑,一臉邪魅:“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通天谷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去那裡才最安全。”
正要叫車伕改道,車外突然傳來一聲悶哼,接著便是一陣放肆的狂笑聲。
“師離,你打的好算盤,只可惜,你沒有命再到通天谷了!”
通天教右護法,血屠申屠凡,陰狠的將手中那具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的屍體扔下馬車,抬手就是兩掌,將飛奔中的兩匹駿馬打得死透。
轟的一聲,馬兒倒地不起,整輛馬車翻滾在地。
申屠凡輕功一展,落在不遠處的石頭上輕釦著兩手的指套,一雙眼睛盯著馬車不放。
就在馬車傾翻的一瞬間,師離四人從馬車中一躍而出,落在申屠凡對面不遠處。
“老王八,好久沒見,你依舊是這麼纏人啊。”
師離活動了兩下手指,一手接過蕭青緞遞來的長劍,嘲諷道:“不過就你一人,你覺得你留得下我?”
冷哼一聲,申屠凡手臂輕輕一揮:“師公子你以為你還會有這麼好命,再從我手裡逃脫一次嗎?”
話音剛落,原本空無一人的山木巨石間,突然無聲無息的多出無數個手執黝黑弓弩,胸前繡著一團白色雲霧的黑衣人。
“放箭!”
整齊的一片嗖嗖聲,弩箭如滿天飛蝗襲來。
“走!”
師離面色緊崩,伸劍格開迎面而來的飛箭,將輕功使到了極致。
向人少的方向突破?不行,以申屠凡的心計不可能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
向官道走?不行,那個方向弓弩手最多,即使沒有陷阱衝破出去也是重傷無再戰之力。
師離雙眼一眯,回身向著申屠凡的方向突破而去。
只有申屠凡自己把守的那一方,才有可能有一線生機。
將功力提至極限,師離人如驚鴻,劍走游龍,快如閃電的幾劍,劍劍致命。
申屠凡一雙鐵掌功力非凡,但一時之間也被逼得隱現狼狽。
乘著一劍逼開申屠凡,四人立刻抓住一閃而逝的時機,向他身後的山林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