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辣羊肉丸子,悶了一鍋香米飯,下林吃了個肚遛圓,拍著肚子直打飽嗝。
上林和張紅衛對視一眼,她清清嗓子,說:“我們商量個事兒。”
李長生早得到通知,吃過飯就拎著書包回屋做功課,姥姥見女兒女婿都回了家,也就趕著回鎮上照顧老頭子去,屋裡只有自家人。
下林仍然笑嘻嘻的,膩在沙發上:“兒子恭候您老的大駕。”
“從這個月開始,每個月給你們姐弟倆五塊錢的零花。”
張紅衛話甫一落地,下林就蹦了起來:“五塊錢?媽,你鬧著玩吧,五塊錢根本不夠用!”
瞪他一眼:“怎麼不夠你用了?吃家裡喝家裡,零花不用你拿錢,給你五塊錢還嫌少,你去鎮上打聽打聽,誰家小學的孩子一個月有五塊錢的零花?”
慣得,都是慣得,瞧瞧他這賴皮無賴的樣!
想起上林說他每天泡在遊戲廳,將來有可能變壞的前景描述,張紅衛恨上心頭,真想拿起拖鞋給他屁股兩巴掌,剋制了又剋制,忍耐了又忍耐,才在丈夫示意下接著冷冷的說:
“我聽著你和你姐還有點賬沒清。親兄弟明算帳,欠你姐的,該還就還了,咱秋家沒有借錢不還的道理。但是這個錢你也別指望我和你爸幫你還。這麼地,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每月的零花扣下給你姐,算起來三年半也就還清了。”
下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三年半?一分錢零花沒有?天哪,不如殺了他。
沒有零花,他怎麼去遊戲廳?怎麼給手下的小弟們買零食請客?還有年紀比他大的那些朋友,若不是他手裡有錢,誰稀罕聽他話?
搖頭,不行不行,另一個呢?
“你去鎮上的文具店打工掙錢,你姐每個月給你二十塊錢,五個月也就還清了。”張紅衛此刻變身黑臉包青天,字字句句清晰無比。
下林掰著手指頭算計來算計去,狠心咬牙:“我去文具店!”
說完朝上林投去憤恨的一瞥,扭頭就走。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法收拾我,但你也太壞了——我好歹是你親弟弟,居然叫咱爸媽斷我的零花!
不就幹活抵債嗎?我哥也沒少給你幹活,就不信我還不如他!
李長生蹲在秋家窗戶外邊緩緩起身,若有所思。
唔,秋上林這招貌似叫做釜底抽薪,斷了錢的來路,安排了放學後的時間,把下林放在眼皮子底下,叫他走不了逃不掉……
雖說下林欠收拾,但也未免……最毒婦人心……
謠言
子房鎮的摩卡貓貓精品文具屋最近迎來新店員。同普通店員不同,新店員有點………
木木盯著剛到自己腰部的小孩兒,悄悄問:“楊海,這算不算僱傭童工,虐待兒童?”
楊海摸摸鼻子,對突如其來的清閒感到不適應:“找不到我們身上,有罪也是上林頂,你怕什麼?”
她不無擔心:“上林自己也是個孩子,未成年,到時不會怪我們知情不報沒起到監護的作用吧?”
楊海呸呸呸,罵她晦氣:“瞎說,我不是他爹孃,監什麼護?再說,你瞧她除了身高哪兒像未成年?有清福不會享,早知道我不來這麼早,在家補一覺多好。”伸個懶腰,趴在櫃檯上習慣性的拿起抹布擦拭,擦沒幾下想起上林的叮囑,連忙又放下。
扛著改良過和自己一般高的拖把,走向水桶,費力的拖起,放入,用力攪呀攪,咬牙——店面乾淨的能打滾,秋上林故意折騰我,我都能在地上滾兩圈了,幹嘛必須拖三遍?
拖布滴著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劃出一道道水痕,拖布抹過一遍,鞋子踩上去,留下幾個鮮明的腳印。
楊海和木木兩顆腦袋湊得極近,小聲問:“要不偷偷告訴他擦地的秘訣?”
木木驚恐:“不要吧,上林不許說。”
楊海實在不忍心看小傢伙一遍遍拖個沒完沒了:“你瞅瞅給孩子累的,咱們偷偷去說,她也不知道。你去問她問題,我偷偷告訴下林。”
木木猶豫了一下,忍受不了內心的譴責,點頭,兩人正要分頭行動,櫃檯裡坐著看財務報表的秋上林抬頭,嘴角掛著揶揄的微笑:
“怎麼,憐弱惜貧?我還頭疼賬本呢,哪位好心人幫我做一下?”
楊海訕訕的,吐吐舌頭。
扭頭,小聲嘟囔:“哪輩子能擦乾淨呀……”
“在挫折中學會成長,經驗的積累需要失敗的教訓,忘記你剛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