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利爪所及之處,草木枯萎,紅衣怪物殺出洞中,相隨而來的還有季明三人,皆已負傷,是被怪物急出洞口的風一併帶了出來,在他們越戰越艱難的時刻,那怪物大概聞到外面神血的味道,所以不顧正在對戰的人類術士,急忙化為一團長形鑽出洞穴。
夜晨震驚地看著身後,心跳不止,以她自己本來的身手,根本避不開那迅疾兇猛的一擊,剛才那一瞬間,分明是來自星瑟本身的意識。
“小七,護好龍帝。”顯然星瑟未對夜晨的亂來置於評語,但是此刻也不讓夜晨的意識佔據主導,轉身面對紅衣怪物。
靈澤的身體猛地一陣,那蒙面的黑衣女子聲音在那一刻聽起來與星瑟無二,卻不敢肯定是不是她。
一聽那聲音,大概知道主人已經恢復往常,瓔珞——小七頓時安心不少,作為神後的十二使者之一,她本不用把這些小怪放在眼中,只是要應付的是紅衣怪物。
紅衣怪物的目標是靈澤,此刻它身軀陡然膨脹數倍,比周遭的怪物更大地立在靈澤面前,一雙蛇眼緊盯,兩爪直刺靈澤的胸膛。
靈澤反射性地祭出“玄冰符”,在自己胸前佈下防禦,縱然身體不適和迎戰,生為一名戰將,卻有不畏懼挑戰的心性。
瓔珞的繫帶及時地凌空劃過,排成密佈透風的絲牆。
碧嫣的長劍在紅衣怪物身軀上劃出一道深痕,火花四射。
兩名女子雖然來路不同,卻同心地為靈澤擋下致命一擊,只是這怪物身體防禦極高,很難有效地傷害它。
“借血一用。”星瑟迅速閃到靈澤身邊,手裡還拎著昏迷的紅袂,手裡的刀已經不由分說地割開靈澤的手指,動作快得不容許靈澤有絲毫反抗。
“起來!”一掌拍下,可憐的紅袂再度醒轉,身體本能地撲向靈澤出血的手指。
星瑟一面估算紅袂攝取的神血數量,一面以掌壓向紅袂的後背。
紅袂只覺得模模糊糊中,有強大的力量在身軀裡散開,各種奇異的動作招式和法術都在腦中崩裂綻開不停地翻騰。
爆裂開來的知識不停地從他腦中晃過,從模糊到清晰,關於法術關於力量執行的法則,關於陣法,就連五年前被神後和使者們運用過的“六翼陣”的陣形步法都被映在了腦海中。
他大驚,身體不住的顫抖,月光正好透過樹林射下,透出清晰的異形身影。
妖異的風從紅袂身邊吹起,流轉盤旋,以紅袂為中心,不停的流動,一時間飛沙走石。
離他最近的星瑟先穩住身形,順手拉住飄搖不穩的靈澤。
黑紗上下翻動,陡然出現一張與碧嫣相似的臉,只是,那臉更穩重,更精緻,更聖潔。
“星瑟。”靈澤喃喃出聲,果然是她。
星瑟沒有回應,只拉他退開越來越狂烈的風勢範圍。
黑紗落下,再度遮住那張臉,而星瑟始終沒有表情地關注整個戰局。
位於瓔珞碧嫣之後,相對安全,受傷的季明三人也跌跌撞撞地加入他們,不甘落人之後。
自那一戰後,靈澤幾乎以為自己不能活著出幽冥殿。
和鳳族損耗他人生命的禁術不同,龍族的禁術是以施術者本身壽元為代價,換取強大的力量。
龍族裡再強大的人也不敢使用兩次終極禁術,那幾乎是等於自殺的行為。
卻不知什麼原因,他還活著,只留一口氣,卻虛弱得很,除了自身的精湛武藝,力量微弱得連最普通的人也可以殺死他。
如果不修養上百年,連走動也不能。
一年後,他恢復奇快,聰明如他,也知道有人相助,除了星瑟,不做第二人想,就算不能使用高階的法術,卻也不至於一擊就垮。
只是,卻再也見不到她,使者們言語閃躲,並不相告,隱約中透出擔憂的心情。
為什麼,方才在茶肆裡裝做不認識地擦肩而過,連往日強大的氣息也消失無蹤。
靈澤反手拉住她,眼裡裝滿詢問。
既然裝作不認識,現在何必救他。
黑紗覆面,看不到她的表情,傳來她平穩的呼吸和心跳。
隔著一層紗,星瑟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靈澤內斂卻光華的氣韻,他本是出色的神祗,更何況在月色之下,更顯飄逸靈雅。
為何救他?
是那次雙雙元神穿行宇宙中時感受到的安慰和直擊心底的溫暖關懷麼?
還是那不能接受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