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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裡躥出幾個人,丁樹成舉槍,卻發現子彈已經打光了。寒光閃閃的砍刀迎面劈在他的臉上。丁樹成痛極狂呼,隨手撿起一根鐵條胡亂地掄開來,有人的頭被砸中,鮮血四濺。好不容易衝出包圍,丁樹成拽著女孩躲進了一間包房,又拉過幾個鐵架堵在門口。他把女孩藏在自己身後,換上彈夾後,推彈上膛。女孩的手拽著他的衣角,在劇烈地顫抖。丁樹成回過頭,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讓女孩不要害怕。然而那笑容只是從破裂的嘴唇中,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有人在包房門口露頭,丁樹成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沒打中,子彈撞進對面的牆壁裡,發出沉悶的鈍響。這一聲槍響後,戰場上出現了暫時的平靜。有人的手機在響。有人在小聲卻急促地解釋著什麼。隨即,丁樹成聽見拖拽屍體的聲音,搬動重物的聲音,以及樓下鐵門發出的沉重的撞擊聲。

他什麼都聽得到,卻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覺得冷,從身上的幾個洞流淌出去的,是一點點流逝的生命。他只知道要靠在這個鐵架上才站得住,只知道端著槍,自己和身後的女孩就暫時沒事,他只知道必須得說點什麼,才能讓自己和女孩有信心撐下去。

“我是警察。沒事。別害怕。”

他反覆唸叨著這句話,儘管在女孩聽來,那只是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

當這些音節越來越低,最後漸漸消失之後,女孩發現擋在她身前的人已經變得冰冷僵硬。她站起身來,在寂靜無聲的小樓裡尋找出口。然而,她摸到的每一扇窗都帶著鐵條,每一扇門都被緊緊鎖住。飢餓和乾渴讓她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哭泣,轉而拼命地搜尋可吃的東西。

她不知道幾乎所有的食物和飲用水都被帶走了,自來水管也被切斷,她不知道日夜都有幾隻眼睛在監視著這棟小樓,她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把他們活活困死在小樓裡,她不知道對方要直到認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時,才會重新開啟大門,處理掉已經毫無威脅的他和她的屍體。

她每天只是竭盡所能地尋找任何一點可能殘存的食物,去衛生間接一點水管裡殘留的鏽水。然後,她會回到那間包房,躲在一堆破棉絮裡,看著眼前那個依舊站著的人。儘管他始終一動不動,儘管他已經開始發臭,但是隻要有他在,她就會覺得安全。

直到一支手電筒把光線投射到她的臉上。

方木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丁樹成那張支離破碎的臉,強忍住內心的洶湧澎湃,竭力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女孩說:“走吧,我帶你出去。我是警察。”

女孩似乎已經失去了對語言的理解能力然而,仍然有些詞語讓她感覺熟悉。她的眼神漸漸活泛起來,骯髒的小臉也從丁樹成的腿後緩緩露出。

然而方木的表情卻一下子僵住了!

他在女孩明亮的雙眼裡看到兩團飛舞的火!

方木急忙轉身,剛好看到一個燃燒瓶撞在門口的牆壁上,在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的同時,大火騰地在房間裡燒起來。

方木來不及多想,幾步跳到門口,剛邁入走廊,迎面就看見一個燃燒瓶飛過來。 方木急忙一閃身,燃燒瓶摔在身後幾米處,瞬間就燒開一片大火。

方木向燃燒瓶飛過來的方向望去,濃煙和烈火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方木大聲喝問道:“誰?〃

對方沒有回應,轉身跑下樓去。同時碎裂聲在一樓不斷響起,每響一聲.就會有一片火光亮起。

方木有些慌了,急忙奔回房間,拎起揹包,又拽起女孩的手。女孩卻掙脫開來,拼命往丁樹成的屍體後面擠。

方木看看丁樹成那張傷痕累累的臉,咬咬牙,彎下腰,把他的屍體扛在了肩膀上。

兄弟,我帶你回去。

走廊裡已經烈焰熊熊,剛走幾步,方木就感到熱浪襲人。走廊兩側的包房裡也許有人埋伏,也許沒有。方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對他而言,被活活燒死在這裡或者被一記冷槍放倒,也許後者更痛快些。

剛踏上樓梯,方木就看到幾個人影在人口的鐵門處晃動。情急之下.方木大喝一聲“別走”,對方聽到後,卻齊齊地跑出鐵門,隨即把門關嚴。

方木連滾帶爬地跑下樓梯,他失去平衡,剛踏上地面就摔倒在地,左膝一陣劇痛。他顧不得檢視傷勢,連拖帶拽地拉著丁樹成的屍體和女孩挪到門前,伸手猛推幾下,鐵門卻紋絲不動。方木知道對方已經把自己鎖死在小樓裡,不禁心頭大亂。他揪起丁樹成的手,試圖把槍拽出來。努力了幾次.槍卻始終死死地被那隻僵硬的手握住。方木只好抬起丁樹成的胳膊,儘量瞄準可能懸掛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