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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個拒絕過蘇秦的秦國新君又能如何呢?說而不納,何如不說?可是,假若秦國君臣想到了自己,你張儀又該當如何呢?想到這裡,張儀不禁哈哈大笑,覺得自己瞻前顧後婆婆媽媽的實在滑稽。這種事兒,神仙也難料,何須費力揣測?心思一定,張儀便大步走上河岸,向松林陵園走來,堪堪走進林間小道,他驚訝地揉了揉眼睛。

出來時分明吹熄了燈火,如何茅屋卻亮了起來?

張儀隱身樹後,凝神檢視傾聽片刻,已經斷定樹林中沒有藏身之人。他目力聽力都極為出色,從些微動靜中已經聽出茅屋中最多隻有兩個人。於是他大步走出,挺身仗劍,堵在茅屋前的小道正中高聲喝問:“何方人士,夤夜到此?”“吱呀”一聲,荊條門開了,一個粗壯的身影走出茅屋拱手做禮:“末將見過先生。”“末將?究竟何人?直說了吧。”

“末將乃趙國騎尉,奉密令前來,請先生屋中敘話。”

“反客為主了?就在這裡說吧,省點兒燈油。”

騎尉笑了:“也好,月亮正亮呢。”回頭喊道:“墨衣,出來吧,吹了燈。”屋內風燈滅了,走出來一個手持長劍身形瘦小的勁裝武士。張儀知道,趙國君主的衛士通常叫做“黑衣”,此人被稱為“墨衣”,無論如何也是個衛士頭目。從他的步態便可看出,這個墨衣定然是個一流劍士!張儀也不理會,徑自坐到小道旁一塊大石上:“說吧。”騎尉又是一拱:“先生,我二人奉太子之命,請先生星夜赴邯鄲。”

“可有太子書簡?”

“趙國軍法:密令無書簡。這是太子的精鐵令牌,請先生勘驗。”

“不用了。太子召我何事?”

“太子只說:要保先生萬無一失。餘情末將不知。”

張儀悠然一笑:“既然如此,請二位回稟太子:張儀為母親守喪,不能離開。”騎尉卻僵在那裡,似乎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那個精瘦的墨衣說話了:“太子有令,務必請回先生,先生須得識敬才是。”“如此說來,要是不去,便是不識敬了?”

騎尉拱手道:“我等奉命行事,請先生務必成全,無得強逼。”

“強人所難,還要人無強其難。趙人做事,可謂天下一奇也!” 張儀哈哈大笑。墨衣冷冰冰開口:“先生當真不去,就只有得罪了。”

“如何得罪啊?”張儀性本桀驁,心中已經有氣,臉上卻依舊微笑。

“勝得我手中劍,我等便走。否則,只有強請了。”

“你手中劍?怕是你們兩個手中劍吧。”

墨衣正要說話,騎尉搶先道:“那是自然,公事非私鬥,如何能與劍士獨對?”“好!理當如此。”張儀豪氣頓生,霍然站起:“請吧。”

“墨衣,我先了。”騎尉大步走出,只聽“喀!嗒!”兩聲鐵音,一柄閃亮的厚背長刀已彈開刀格,提在手中。張儀本是老魏國武士世家出身,對三晉兵器本來熟悉,一看便知這是趙國改制的胡人長刀。這種刀以中原精鐵鍛鑄,背厚刃薄,刀身細長而略帶弧彎,砍殺容易著力,擊刺不失輕靈,且比胡人原刀形還長了一寸有餘。趙國在與匈奴騎兵的較量中屢佔上風,與這種鋒銳威猛的戰刀大有干係。雖然如此,張儀卻是毫無畏懼。他相信手中這口越王吳鉤絕不輸於趙國的改制戰刀。

月光下,一道細長的弧形青光伴著嗡嗡震音閃過,張儀的吳鉤已經出鞘!這吳鉤雖然也是弧形,卻是劍而不是刀。劍為雙刃,厚處在中央脊骨。刀為單刃,厚處在背。同是弧形,騎士戰刀較吳鉤要長,弧度自然小得些許;吳鉤稍短,其弧度幾乎接近初旬瘦月,而且還是雙刃。兩相比較,騎士戰刀專為戰場騎兵制造,趁手好使,即或未經嚴格訓練,也能仗著膂力使出威風。吳鉤卻大大不然,它本來就是吳越劍士的一種神秘兵刃,初上手極為彆扭,等閒人等根本無法劈刺擊殺,使用難度比騎士戰刀要高出許多。張儀自從接受了越王吳鉤,便在閒暇時悉心揣摩,也是他頗有劍術天賦,竟讓他無師自通,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吳鉤使法。緋雲也喜歡劍法,見他練過幾次,竟驚訝得連連讚歎。此刻,張儀也知道趙國騎士的剽悍威猛,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吳鉤出鞘,卻是右劍左鞘守定不動,準備後發制人。

騎尉卻抱劍做禮:“太子敬重先生,我只與先生虛刺,劍沾其身即為勝。”張儀冷笑:“我只會實刺,不會虛刺。”

旁邊的瘦子墨衣不勝其煩:“劍士之道,安得有虛?將軍當真絮叨。”

騎尉無奈的笑笑:“先生執意如此,末將只好從命。殺——!”喊聲未落,騎士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