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中的人如水,是迸發著的泉水,是幽靜的湖水,是流動的溪水,是任性放逐的春江水,可以流,流到你想去的大海。
氣態中的人那就象長了翅膀的鳥類,可以飛,飛到你一直嚮往著的遠方————
我深深吸了口,燻煙在身體裡流轉,然後撥出:我感覺,我活在氣體狀態裡。
——————
“佛隅,”
我靡麗地睜開眼,看見少年站在門前注視著我。
多美的孩子啊,暮色就在他身後。豔紅華麗的袍服曳地,漆黑的長髮,清絕出塵的臉龐,五官柔美纖若如絲。這份美,一旦刻意,就失了靈魂。愈是旁若無人,愈自然天成;愈漫不經心,愈勾魂攝魄。
我輕輕笑出聲,側臥下來,頭枕在手臂上,指間夾著的煙管還繚繞著妖嬈的煙霧,
()
“今天不是你大婚嗎,洞房花燭夜,你跑這傻站著幹什麼,”
“佛隅,”
他又輕喊了一聲,人,象是神遊天地,痴痴傻傻的。我好笑地蹙了蹙鼻頭,他是喝醉了?坐起身,煙管往地磚上一按,熄了煙,提哩著煙管向他走去,一手撫摩上他的臉龐,
“怎麼了,承陽,喝醉了?”
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人望著我竟然慢慢地跪了下去,雙手緊緊環著我的腰,臉龐緊靠在我的腹部,
“佛隅,不要離開我,你說過永遠都不離開我的,”象個柔弱無依的孩子,
我呆呆愣愣地任他緊摟著,他這是怎麼回事?扳過他的臉龐,我莫名其妙地低頭望著他,“你這是怎麼了?”
他摟地更緊,注視著我,“你剛才,你剛才在煙霧裡好象要飛走了!”他急切地說,
我啞然。自個兒又覺得好笑,難道我剛想變成氣態飛走了就真能飛走了?要真那樣,那真是大大的好上加好咧!
我捏著他的下巴,咬著牙壞笑地看著他說,“我要真飛走了,也一定把你給捎上,”
“你說的是真的!”
他任我放肆地捏著他的下巴,卻認真無比地注視著我,這種眼神————他的話也不象問句,彷彿是一個執著的誓言———
我刻意用微笑淡化了過去,“把你給捎上了,你的新娘怎麼辦,”玩笑著說,而他————
突然一朵妖異邪魅的笑容出現在這張絕麗的容顏上,他的下巴還任我捏著,卻象個放肆的妖魔,
“我會好好待她的。”
第二十章
當紅色被運用到及至時是這樣個效果啊,刺眼的香豔,人要窒息在這種單調裡。
他牽著我的手走進這座豔紅的宮殿,紅色的帷幔,紅色的燈籠,紅色的雙燕飛圖————而他牽著我的手,————那,端坐在床沿邊披霞戴鳳,被大蓋頭遮著臉龐的女人,算什麼?
女人聽見了聲響,是我的腳鐐。很明顯她繃緊了些自己的身體,坐地更直。看不到大紅蓋頭下是怎樣的情態,———嬌羞?驚怕?竊喜?————她在等她的丈夫。
可她的丈夫呢,
這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他會帶給你什麼。————不用想,我知道這個小魔鬼正興奮地籌謀他的遊戲,而我,是他的最佳觀眾。他拿出鐵鏈將我鎖在床沿,還殷勤地搬過來好多鮮紅的軟墊讓我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然後,正兒八經地也象新娘那樣端坐在她身旁,純真的望著我笑。
指望我有那麼點良心阻止下面的,恩,“遊戲”。Sorry,Sorry,早說過老子也不是個好東西,不會阻止,靜待觀賞,靜待觀賞。
我翹著二郎腿,一手枕在腦後懶散地靠在軟墊上睨著床邊。承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淡笑著側過頭,挑了挑眉,兩指一夾挑開了那大紅蓋頭,————
紅妝嬌豔,就是這個模樣吧,那眉,那眼,那唇,那掐都掐的出水來的肌膚———
“她漂亮嗎,”少年的呢喃出聲。
可,新娘眼眸中的嬌羞轉眼間就變成了震驚,她看見了我。
我沒出聲回答,因為我知道她的夫君此時不是需要我回答,他正迷戀地看著這張絕美容顏。於是,我只是很友善地朝新娘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打了個招呼。
“真美不是嗎,嬌面勝芙蓉,臉邊天與紅——…”
他撫上她的容顏,一點點,一寸寸,他眼中的痴迷淡化了新娘望見外人的驚疑,找回了她的羞怯,找回了她的好奇,她不也想看看自己的丈夫,自己委以終身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