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險,甩手離開。
艾德里安對此心知肚明,也無意為克萊斯特排遣鬱結,苦痛和自我折磨原本就是他性格的大部分。不過助理梅申卡到崗之後,他提醒克萊斯特早點回家,按他的計劃進行恢復性訓練。克萊斯特照做了,運動總會讓人短暫忘卻無謂的想法。
晚飯後,他們照常在客廳跳慢舞。艾德里安以前教過克萊斯特一點華爾茲,他們當時還沒長大,而舞場的門只為成人敞開,就偶爾在家裡跳一跳——可真是很久以前了。只要他們準時下班,晚上總會騰出半個小時慢舞舒緩神經,然後再進入正式的訓練。
作為恢復訓練的補充,艾德里安又教了克萊斯特幾種新的舞蹈,主要是各種美國鄉村舞。克萊斯特對這項活動並無特殊的偏愛,因為艾德里安喜歡跳女士步伐,而且不出一刻鐘就會收起正常的舞姿,毫無顧忌地貼到克萊斯特身上,說些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情話,再做更為親密的接觸;音樂倒是能緩解氛圍,讓房子不再沉默。
“昨天早上我收到了這一期的賬單,”克萊斯特先開了口,“比結果出來得還早,今天中午我自己去拿了檢查結果。”
“結果怎麼樣?”
“我把賬單還了。診斷是對的,我的腦垂體分泌有問題,會導致沮喪。”
“你在生病,別過分責怪自己。”
“病人,”克萊斯特垂下眼簾。
“我的一個朋友患過甲減,也是提不起精神來。別擔心,藥物可以控制。”
“我會吃藥,從今晚開始……”
“好,後天我得去趟加拿大,就不監督你的藥物和鍛鍊了,”艾德里安附上克萊斯特的耳朵,“如果六月十號我還不回來,執行應急方案。”
“你去幹什麼?”
“照做。”
“滾你的應急方案!我和你去。”
“如果我回不來,”艾德里安等克萊斯特嚷嚷完了,繼續宣佈他的安排,“法碧安娜接替我的職位,丹尼爾接替她的。你要是留下,法碧安娜會照顧你,她很愛面子,你得去求婚;如果你想離開,先去找丹尼爾。”
“操!”克萊斯特嚎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這不是個人情緒,是流程。”
“去你的流程!你從來就不讓我知道!”
“是嗎,昨晚我不是告訴你了?”艾德里安變換步伐,把克萊斯特拉進懷裡,“你還點點頭,說:‘好,多吃點’,說完你就吐了。”
“我不記得,昨晚喝多了。”
“你對酒神一如既往地忠誠,”艾德里安指出問題所在。
“是我的錯,現在回到問題上來,要麼你別去,要麼帶我去。”
“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工作,別亂喝酒,少吃安眠藥。”
“你不信任我。”
“你不適合這個任務,”艾德里安貼上克萊斯特的額頭,“如果去俄羅斯,我就帶上你了。”
“即使去俄羅斯,你也有更好的人選。”
克萊斯特用力推開艾德里安,艾德里安順勢擰過他的手臂,再次把他鎖進自己懷裡,兩人的身體在複雜的動作中保持著怪異的平衡。
“這次是去看基地,加拿大並非最合適,卻是目前我能拿到的、成本最低的地方。賣家、西格爾的眼線、覬覦我位置的人,任何人都可能發難。我說過,我要的不僅是個三五十人的軍事獵頭機構。任何擴張都是冒險,明白嗎?”
克萊斯特慌亂地點點頭,依然不死心地追問:“我能幫你做什麼?”
“別亂喝酒,少吃安眠藥,”艾德里安說,“答應我。”
“你先活著回來!”
“我不能承諾,但是你能。答應我,不亂喝酒,不嗑藥。”
克萊斯特張了張嘴,沒說出任何話來。艾德里安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罕見的悲傷——二十六年來他第一次見到克萊斯特對他展露悲傷。
“少胡扯!別以為只有你能佔到便宜!”克萊斯特察覺了自己的變化,馬上提高聲音。
“我答應你,活著回來。該你了。”
“好啊。你回來之前,我不喝酒。至於藥,我平時也不磕。”
“你會亂吃止疼藥。”
“好,不喝酒,不濫用藥,在你回來之前。”
五月六日上午,克萊斯特駕車送艾德里安去機場。由於天氣,飛機晚點了。兩人擠在人群中等候,用旅行包擋住握在一起的手。
艾德里安看了看錶,“你有什麼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