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一樣破碎開來。下面的血肉因為承受巨大的壓力而炸裂。血管爆裂開來,變成一團飛散的血漿。
幾點血花甚至灑在後面公主殿下雪白的臉上。格里菲因一動不動,她的手緊握住長槍,指節因為缺血卻泛白,但長槍屹立不倒。
蠻魔一掠而過。後面的它們同類又俯衝而下,一頭蠻魔撞向人群中的公主。僅存的兩三個騎士反應過來的時候,蠻魔尖利的爪子幾乎要夠到半精靈少女的胸口。
“小心!”
一記銀光穿透雨幕,釘在那頭蠻魔頭上。使之轟然墜地。老騎士手持長劍,已經站在公主殿下跟前。格里菲因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這頭王國的雄獅,他曾經背叛科爾科瓦王室,但她知道,這位老人從未有一刻背叛過埃魯因。
“謝謝,雷爾德卿。”
“公主只要不怪罪我這叛逆就好,一切都是我因盡之責。老臣本來就欠先王一條命。現在用這把老骨頭來償還已是不吃虧了。”雷爾德嘆了口氣,“只是我這一條老命,也未必謝得了罪啊。”
“這不是你的錯,”公主殿下眼中射出冷光:“有人會為此付出代價,布蘭多不會放過他們的。”
雷爾德心知公主殿下說的正是她那權傾一方的叔叔。他不由得再嘆了口氣,他也沒料到西法赫大公會喪心病狂至此,竟將惡魔引入這個世界。難怪尼古拉斯,加爾洛克也會不留情面地立刻轉投公主一方。
他心中只留下一片後悔,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仍由白獅軍團成為幫兇。但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不要說那個年輕人,就算是聖殿也絕不會放過西法赫大公。
而白獅軍團註定要失去他們過往的榮譽了。
其實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埃魯因能不能從此存在下去,是今天他們賭上性命的一搏究竟能不能成功。
一道銀華從老人劍上脫手飛出,銀華形同一輪彎月,月輪向前,平掃過蠻魔的陣型。天空中飛行的惡魔還保持著向前的態勢,但身體已經四分五裂,一片屍塊撞向地面,帶起一片腥風血雨。
真是美麗的白鴉劍術啊,代表著埃魯因最光輝的過往。格里菲因公主怔怔地看著那道炫目的光華消失在雨幕之中,但終究被洶湧而來的惡魔大軍吞沒。
蠻魔們已經紛紛再一次拔高飛起。但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地獄獵犬高大的身影,蘭託尼蘭的騎士幾乎全滅,剩下的女巫們也不足自保,雷爾德與克魯茲人的聖殿騎士站近了一些,準備保護這面戰場之上最後的旗幟。
布蘭多回過頭時,看到那面旗幟在雨幕之中還遠遠地矗立著沒有倒下。一面藍白相間的戰旗,像是這個戰場之上唯一的標誌。
閃電劃破安培瑟爾海灣一片漆黑的天際,將一切映得一片雪白。
布蘭多沉重地回過頭,他明白,現在一切的希望都維繫於自己的身上——如果他能快一點拆掉那座傳送門——一切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布蘭多不禁咬緊了牙關。他們已經衝過了惡魔的第一波鋒矢,後面剩下不到二分之一的距離,戰場上的惡魔也稀疏了許多,歇性使用巨人之王布匿的斗篷,到現在為止才用了三分之一不到的持續時間。
看起來勝利似乎近在眼前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
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一越而過。穿過第二道鋒矢之後,後面長角惡魔構成的防線已經清晰可見了。
尼古拉斯拔出長劍。不等布蘭多命令就如同一道金紅色的線一般衝向那些上位惡魔,十二頭長角惡魔顯然是被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強敵驚呆了,反應不及之下其中最接近布蘭多一行人的兩頭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就已經被尼古拉斯捲入一片火海之中。
等待他們的下場自然只有一個。
而布蘭多撐起巨人之王的斗篷繼續前進,持續時間還剩九秒。這個時候他已經勿須再節省。因為眼前還剩下最後的一段路了。
安蒂緹娜緊跟著他,夏爾抱著昏迷的糖罐,最後面跟著迪爾菲瑞。四人從未感到有如現在這一刻這麼緊張不安。甚至布蘭多在狼潮時的經歷也遠遠比不上現下,因為在那時他至少還可以看穿歷史,但現在的未來卻隱藏在一片迷霧之中。
他必須親手破開這迷霧。但卻又無法確定迷霧背後的審判究竟是代表著什麼。
三十米。
巨人之王的斗篷終於失效。但傳送門邊此刻已不過只有小貓兩三隻。那些全部是惡魔術士,夏爾與布蘭多甫一出現就一邊一個將它們全部解決。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