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由芙蕾雅親手交給我的,應該沒什麼問題。”格里菲因臉紅了紅。沒好意思說信箋上只有她和布蘭多才知道的暗記,因為這件事她誰也沒告訴過,又擔心歐弗韋爾因此會覺得她不夠信任他。但歐弗韋爾臉上的神色沒什麼異常,他搖搖頭道:“這有些太蹊蹺了,伯爵大人從那裡拿到這些訊息的?”
“可歐弗韋爾卿,我覺得託尼格爾伯爵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我們。”格里菲因皺了皺眉頭,據理力爭道。歐弗韋爾有些驚訝地看了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學生一眼,先前聽到傳聞說她和那位託尼格爾伯爵產生了芥蒂。沒想到這麼快就和好如初了,不過這樣也好。在布蘭多發跡之前,他接觸過對方相當長一段時間,總覺得這個人不是傳聞中權力慾那麼強的人。雖然時間會改變一切,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本性是難以移除的,何況埃魯因現在需要穩定,如果公主殿下急於與權臣爭名奪利。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好在公主殿下識得大體。歐弗韋爾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搖頭道:“信上說瑪達拉今日可能已經完成了實質上的統一,如果這是真的,這封信就顯得太過重要了,但臣下有些疑惑的是。區區一年半的時間,瑪達拉究竟能否完成這麼重大的轉變,要知道雖然埃魯因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但對於瑪達拉來說也是一樣的。瑪達拉是一個龐大的國家,利益糾葛更多,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消化戰爭的收益。託尼格爾伯爵曾斷言這場戰爭是血杖裘格私自挑起的邊釁,對此臣下十分贊同,這種事情在埃魯因歷史上發生過很多次,甚至不僅是在瑪達拉有這樣的情況,偶爾埃魯因邊境上的領主也會私自率兵進入瑪達拉境內掠奪一番。”
他苦笑了一下,沒對格里菲因說其實在早年的時候,這樣的情況還多一些,血杖當年入侵卡拉蘇就是對於金城領主的報復,那時候瑪達拉內部一盤散沙,而埃魯因卻是一個主權完整的王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弱勢一方頻頻入侵強勢一方的傳統。但自從黑玫瑰戰爭前後,這種情況就逐漸開始逆轉了,其實王國內大部分有識之士都能清楚地認識到那朵黑色的布羅曼陀玫瑰可能正在含苞怒放,但若要說瑪達拉迅速地完成了統一併立刻就要掀起另一場全面戰爭,就沒人會相信了。
但若布蘭多在此,就會告訴他這次戰爭的性質非常特殊,說白了就是瑪達拉那位至高者與女妖之王亞爾薇特聯合起來演了一齣戲誆騙血杖去送死,明面上瑪達拉還處於分裂之中,但正如他所說,實質上已經完成了統一,這場戰爭就是那位至高者消除異己的最後一戰,而今在瑪達拉國境之內,一切資源與力量都統一起來,準備著接下來這個黑暗國度復興的一戰。而如今的血杖,在那位明裡暗裡的縱容之下,軍隊已經率先完成了改變,那將會是埃魯因王國遇上的第一支‘新瑪達拉’的軍隊,歷史上戈蘭—埃爾森公爵就曾經吃了大虧。
可惜,布蘭多並不在這裡,無法解釋這些,只能寄希望于格裡菲因公主與歐弗韋爾能夠足夠重視他的意見。
格里菲因聽完歐弗韋爾的話,但還是拿不定主意,這一次她所面對的,是一個近乎於未知的對手,在黑玫瑰戰爭之前,瑪達拉是邊陲之患。手足之疥瘙,而地方貴族的步步緊逼,才是胸背之瘭疽。事實上直到現在這仍舊代表了大部分貴族的想法,如若不是為了一併解決讓德內爾的麻煩,這場秋季戰爭對於埃魯因來說仍舊不過是另外一場邊釁而已,格里菲因雖然隱隱認識到瑪達拉的興起對於這個古老的王國來說可能是一個威脅。但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了解對方也無從談起。
她思慮了片刻才回答道:“這麼判斷雖然也符合邏輯,但未免太過武斷了,我相信伯爵大人他不會無的放矢。”
“我並不是懷疑伯爵大人。”歐弗韋爾忍不住再次苦笑,看起來自己這位學生不是一般地篤信那位託尼格爾伯爵,他忽然意識到可能是安培瑟爾一戰給公主殿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她有些盲目地信任布蘭多的軍事才能,但其實他甚至歐汀伯爵都清楚,對方的軍事才能只能說是一般,但對於事物發展事態的判斷卻異常出色。他想了一下。大概是自己曾經在和她交談時把布蘭多戰鬥的經歷描述得過於浪漫了一些,他本來是隻是出於欣賞的心理想要給這位公主殿下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畢竟那位託尼格爾的確是一位難得的人才,更勝在對於王國與理想之間保有忠誠,比起馬卡羅與利伍茲那些人,他更欣賞這樣的年輕一代,但此刻歐弗韋爾還是搖了搖頭,看來有必要得提醒公主一下了。免得讓她產生不切實際的想法,這對於布蘭多、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斟酌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