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慕平有時瞥見我,也不會特意理會……唔,除了前日。
對了,忘記和他說,那本書還沒看完……
「你昨兒個碰上他,說同他借書,是怎麼回事兒?」
走出講堂後,李易謙忽然問。
我回過神,喔了一聲,就說了起來,但還沒說完,就瞧見李易謙神色陰鬱,然後停步下來。
「路靜思,你真是個笨蛋——」他瞪著我,脫口就斥道。
我一愣,跟著有點兒不快,悶聲抗議:「我才不是笨蛋!」
「你簡直——」
李易謙脫口,又頓了一下,沉沉的吐了口氣,後面的話就沒說了。他再瞪了我一眼,舉步向前。
我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的,但還是跟了上去。
「李易謙?」
「……」
我追上他,遲疑了一下,脫口:「你為何生氣啊?」
李易謙沒回答,只又沉默,但目光遞了來,隱約的嚴肅。他忽然又停住,拉住我低道:「路靜思,你離陳慕平遠一些。」
我愣住,迷惘的脫口:「為什麼?」
李易謙一怔,又皺起眉,像是在猶豫什麼,半晌才又說:「陸唯安都同他疏遠了,你也不應該與他來往。」
我怔了一怔,遲疑了下,才開口:「你是怕我惹唯安生氣麼?」
李易謙沉默,像是有點兒遲疑,但很快就點了點頭。
我張口,本來想說陸唯安才不會那麼小氣的,但忽地想到昨兒個問陳慕平的回答,不禁又猶豫。
「路靜思?」李易謙像是催促的又喊。
我連忙回神,就唔了一聲,才脫口:「知道了。」
李易謙這才像是鬆了口氣,臉色和緩了點兒,「你知道就好。」
我又唔了一聲,同他再一塊兒走了幾步,心裡忍不住想說上一句。其實,只要好好的和唯安說話,他不會生氣的。
我往陳慕平瞧去……
何況,陳慕平是陳慕平,唯安是唯安啊,同誰來往……唔,好像一點兒也沒牴觸嘛。
「怎麼?」
察覺目光,李易謙望來。
我猶豫了下,就搖了搖頭,趕緊道:「沒什麼!」
算了,不說了,萬一李易謙惱起來,一會兒不和我提示唸書的重點,到時要考試又得考壞了。
過了幾天,快近到清明時,考試又再緊了起來,因為書院接著要放大假了。
幸好,這一陣子多虧李易謙,我不至於考得太難看,不用把休假用來補考,但好像也不是考得多好看。
柳先生依舊緊盯著我不放。現在上他的課,我連眨眼都不敢,怕他以為我打盹,也不敢出神,擔心他要喊我起來答題。
本來我就不太喜歡上他的課,如今更是……
其他先生的課,就還是同平時一樣,除了傅寧抒,這一陣子,他有時會休課,改成文先生代上。
像是方才的課……
不過,他沒有出遠門的,晚上仍舊回來,就是回來的晚。唔,他出門的也早,往常我集會回來拿東西,他人已經不在裡頭了。
不知他到底忙什麼……
總覺得,住一個屋裡,碰面的少,心裡很是惆悵。
我收拾過東西,和李易謙說了聲,就往書庫過去。
走到半途,碰上了丁駒和另兩個班上的人,他們笑著問我一件事兒……
明兒個開始,書院就開始放假,是過完年後的第一次長休,總共能放三天。
前兩天,陸續有學生趕著回鄉祭祖,不過,似乎有大部分的學生都不回去。我之前就聽到丁駒他們說,要趁著這段節日,去城裡沁潤坊好好見識一回。
沁潤坊?那是什麼地方,我不禁好奇,那會兒回頭去問李易謙。他沒有回答,只沉聲告誡我,不該知道的別多問。
唔,問一下也不成……
我咕噥,得到他一記冷眼,連忙噤聲。
所以,這會兒丁駒他們來問的就是這件事兒,看我到時要不要一塊兒去。
我想了一下,還是拒絕。
他們一聽,先取笑了幾聲,跟著一陣鼓吹。
「作為一個男人,這點兒見識可是必要的。」丁駒說:「沁潤坊也不是太差的地方。」
「你要去一次,包準以後還想去。」其中一人在旁也道。
不過另有人說:「但他懂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