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停當,小福子來報,欣貴嬪和恬嬪來請安。我便命請去西暖閣。自己也帶了浣碧過去。
剛坐下二人便進來了,請了安坐下,我笑道:“今兒是什麼好日子,一早你們便過來了。”欣貴嬪道:“今天是初一,一大早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誰想皇后還病著,什麼人都不見。端妃娘娘身子也不太好,也不見人,我便過來給莞妃妹妹請個安。”我笑道:“勞姐姐惦記著。”杜恬嬪笑道:“娘娘臉色越發好了,竟不像是懷著身孕。嬪妾要用好些脂粉才能有娘娘的氣色呢。”我笑笑道:“恬妹妹也要加把勁,怎麼一直沒什麼好訊息呢。”杜恬嬪紅了臉,有些忿然,道:“皇上早把嬪妾丟在腦後了,哪會有什麼好訊息。”我笑笑,也不做聲。
欣貴嬪呷了口茶,道:“安容華昨日冊了昭媛,妹妹知道嗎?”我微微一笑,道:“昨日下了旨,宮裡恐怕都知道了。一向都是有了身孕晉一級,皇上這次可是破例了。”欣貴嬪冷笑道:“當年我懷著淑和,也是晉了一級。妹妹這次雖是先封了妃才知道有孕,卻也並沒有因為有了身孕再晉妹妹的位分。皇上就是偏心,也不該這麼離譜。”
不及我說話,恬嬪已是按捺不住,搶著道:“她也不過就那個模樣兒,老是作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滿宮裡嬪妾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她。小門小戶出身不說,父親連官也丟了。憑什麼她能一步登天!”
我輕笑道:“妹妹慎言,安昭媛正蒙盛寵。妹妹在這裡說說無妨,被別人聽去了又是是非。”杜恬嬪越發氣憤,道:“嬪妾才不怕她,當著她的面也敢這麼說。皇上寵她如何,不過是個罪臣之女,嬪妾再不濟,也有父親為朝廷鞠躬盡瘁。總強似她這賤人!”見她說得越發不堪,欣貴嬪忙喝止她,道:“在莞妃娘娘面前怎能如此失禮!”杜恬嬪不敢再作聲,忙要叩頭請罪。
我笑道:“不妨事,恬妹妹心中不平,說說也便沒事了。在這裡說總比在別處說好些。”說著命她起來。欣貴嬪和恬嬪又絮絮的說了好些話,見又有好幾位嬪妃過來請安,便起身告退去了。
這半日,人來人往,卻幾乎都是為了安昭媛。或拐彎抹角的挑撥幾句,或發發牢騷抱怨兩句,或是素來與陵容走得較近的來探探口風。我卻只是淡淡的,並不多言。
當夜玄凌果然宿在了昭陽殿。次日一早,便傳下懿旨來,命各宮主位、小主皆到鳳儀宮聽皇后訓誡。
我忙梳洗了趕過去。到了昭陽殿,各宮娘娘小主差不多都已到了。帝后端坐正中,兩側分坐著各位娘娘。我正欲請安,玄凌笑道:“嬛嬛身子不便,不必行禮了,過來坐吧。”我看看皇后,皇后帶著些許怨毒的目光正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我淡淡一笑謝了,便向玄凌身側的一張空椅子上坐了。陵容坐在皇后下首,正在我對面,身側是端妃、眉莊、貞貴嬪。我看看陵容,今日打扮得格外嬌俏,鬢邊戴了一隻正三品貴嬪以上方能佩戴的黃金點翠鳳步搖,憑添了幾分華貴。眉目間卻依舊含了幾分羞怯,低了頭擺弄著手中的絲帕。我含笑向端妃等人致意,又與身邊的敬妃低聲說笑了幾句。卻聽玄凌叫我,忙回頭去看。玄凌伸手握住我的手,低聲道:“手怎麼這樣涼?一早寒氣重也不曉得添件衣裳。”眾人皆看著我,我不覺紅了臉,抽回手輕聲道:“臣妾不冷,皇上不要擔心。”
皇后輕輕咳了一聲,道:“前日皇上下了聖旨,晉了安容華的位分,封了昭媛。本宮聽到宮裡議論紛紛,說是還沒有因為有孕便連晉三級的先例。本宮卻不認為安昭媛僅僅是因為有孕而晉了位分。安昭媛入宮多年,性格溫柔和順,一向很得皇上和本宮喜歡,位分卻一直很低。如今晉了昭媛,本宮覺得正合適。這些日子本宮抱恙休養,不曾訓誡六宮,如今宮裡便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來了。若有人再借安昭媛得了晉封一事煽風點火,挑弄是非,本宮絕不輕饒!這也是皇上的意思。”眾人忙齊聲道:“謹遵皇后娘娘訓誡。”
皇后頓了頓,接著道:“安昭媛晉了從二品也是一宮主位了,況且又有了身孕,明瑟居十分狹小。也該挪個地方了。就賜住延禧宮吧。”陵容忙起身謝了。我看了一眼眉莊和她身邊的貞貴嬪,眉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貞貴嬪卻隱隱露出不平之色。
我暗忖,皇后如此做是嫌陵容連升了三級還不夠招人恨呢。卻聽玄凌道:“惠淑媛和貞貴嬪也晉封已久,這次一起挪挪地方吧。惠淑媛賜住儲元宮,貞貴嬪賜住長寧宮。”二人皆謝了恩。
又坐了片刻,皇后命眾人散了。玄凌要陪我回宮,我輕笑道:“皇上該陪陵容去看看她的新宮室,容兒有了身孕,皇上該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