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令雖也只是四級官,但是方面主官,是入祖廷最上層法眼的。
自祖廷創立以來,還不曾聽說哪位府令,在任上被戕害的。
宮家和韓家便是再囂張,至少許易在府令任上的這幾年,安全應當是無礙的。
許易笑道,“既然諸位的看法差不多,便這樣定了,返回西洲後,諸位還要不忘多多出力啊。”
見終於說服了這個槓精,眾人連忙應承。
許易道,“我這個人有話,向來說在明處,我信不過諸位。”
眾人臉上才浮起的笑容頓時凝固。
許易接道,“但又不知該如何辦,好在這裡的東家石而立,是個好人,他想了個比較妥帖的辦法……”
隨即,許易道出了他的損招,納投名狀。
如今,宮賢和韓忠軍已死,屍骨無存,便是想鞭屍也沒有辦法。
但許易想的辦法,更是陰損,宮賢曾為活命,自承家世,報出了很多宮家大人物的名諱。
這一個個金光燦燦的名字,只要眾人肯當眾辱罵,隨後,他影印下來便可。
對於髒活,許老魔一向是能假人手,便是絕不動手的。
他招來繆春生幫忙他錄小錄影,自己卻行了出去。
繆春生那個心塞啊,卻又不敢拒絕,席夢凡等一干人更是心塞,只能互相傳音抱怨。
席夢凡已經習慣了在許易面前屈服,當初,許易還是脫凡境的小清新,他尚且搞不定,如今已成長成魔頭了,他更沒有掙扎的餘地。
便聽他道,“諸位,事已至此,就認了吧,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他生性多疑,若不讓他抓著把柄,怎麼也不會信諸位承諾的,明家列位道友,就更不用說了,此前還和他有過節。其實,咱們易地而處,也會如他一樣做的,我看大家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明二德怒道,“你姓席的是許易的鐵桿走狗,你自然會這麼說。”
“這位道友好大的火氣,許先生殺宮賢如殺一雞,不知他殺你會不會比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還是這位道友自以為和許先生交情深厚,抑或是這位道友自忖比宮賢的後臺還要硬,讓許先生不敢動?”
接茬的竟是繆春生。
他的確不願幫許易幹這髒活,但更見不得明二德如此放肆。
許易的威名,不是說出來的,那是殺出來的,連他都心服口服,尊敬不已,區區一個連回西洲都沒門路的蠢貨,還敢在許易背後大放厥詞,實在讓他大大不耐。
繆春生這連珠炮般的詰問,立時懟得明二德啞了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怔怔發呆。
正如席夢凡所言,再是糾結,也只剩這華山一條道了。
花了半個時辰,繆春生才辦好許易交待的事,他趕到翠峰頂上時,許易已經和石而立聚飲完畢。
說是聚飲,石而立本來是想談談心的,許易上來就吃,一頓山吃海喝,弄得他談興大降,只當了看客。
見得繆春生上來,他問緣故,待聽得繆春生說完究竟,石而立指著許易笑罵,“也只有你會如此陰損,換第二個人還真幹不出來。”
繆春生一臉苦澀。
許易揮手攝過繆春生手裡的如意珠,催開禁制,掃了一眼,滿意地收進星空戒中,衝石而立抱拳道,“多謝石兄。”
石而立揮揮手道,“你還知道謝,我這一頓就沒白忙活。”
許易搖搖頭道,“不是說這席面,說實話,整的將就,勉強能下肚,何況你我的交情,我犯得著道謝麼,我是說,這個主意,你幫我出的好。”
“什麼主意?”
石而立莫名其妙。
許易一拱手,騰身去了,“對了,囑咐那幫傢伙一聲,兩日後出發。”
這個時間,自然是假的,也不是許易變了掛,而是他還得先去了一件大事,現在著實不方便帶著這些人。
他更不能說子時過後就走,如此,待那件大事了了,席夢凡等這幫人精,說不定會猜到他身上來。
所以,他只能給個虛假時間,實則打算,子時過了,便來接了諸人就走。
許易去了,石而立依舊在糾結“什麼主意”,忽的,窺見繆春生欲言又止,一臉苦澀,喝問究竟。
待聽得許易竟對席夢凡等人說,這陰損主意是他石某人幫著想的。
向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石公子也終於忍不住搓著牙花子爆了粗口,“許易,握草你大爺!”
許易沒有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