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回答,只是長嘆了一口氣,他在心中暗自想道,戲忠十年前明明是個為了朋友恨不得傾盡家中所有藏書的熱心腸,十載光陰匆匆過去,兩名多年好友終於重逢,為何他連自己近況如何,十年來是否安好,問都不問,只是一心想問陳焉的抉擇呢?
是友誼淡了,或是世道變了?
第232章 是敵非友
至於其中曲折,郭嘉也懶得去想,千言萬語,都在一杯酒中,郭嘉仰頭飲盡,並不理會戲忠。
戲忠似乎感覺到了郭嘉的意味,一時間也有些尷尬,知道自己可能說得並不對,當即連忙陪了一杯,說道:“奉孝,咱們故友相聚,十分不易,今日只談家事,不談國事。”
戲忠畢竟能在潁川與郭嘉齊名,可見其定有超乎常人之處,否則也決計不會從郭嘉的細微變化中體會到郭嘉的心理活動。
郭嘉微微一笑,似乎同意了戲忠的提議,但是畢竟戲忠的行為已經發生,再怎麼說,也難以挽回郭嘉對他的看法。
想到這裡,郭嘉自然仍是惆悵無限,當即再次舉杯,與戲忠說道:“來,志才,咱們再飲了此杯,也算是不枉相識一場。”
戲忠正想著賠罪,怎能拒絕,當即脖子一揚,一飲而盡。
郭嘉笑道:“好!”說罷也是滿滿喝了一杯,放下酒杯,郭嘉只覺得胸口一滯,猛地開始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嗽聲連連不斷,驚得戲忠連忙起身說道:“奉孝若是不勝酒力,咱們以茶代酒也好!”
郭嘉卻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無妨。”但等郭嘉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一張臉已經如同白紙一般。
戲忠畢竟關心故友,當即連忙過來慰問道:“昔年你身體一直健碩,比我強上百倍,怎麼十年光景不見,你卻虛弱成這般!”
郭嘉苦笑一聲,並不回答。
戲忠眉頭一皺,忽然問道:“莫非是鬼谷派……?”
郭嘉臉色一變,連忙說道:“志才莫要再猜,人命難測,短短十年,便足以滄海桑田,我這點變化,又算得了什麼?”
戲忠見郭嘉不快,便不再多說,只顧著飲酒。郭嘉自然相陪。
言談之中,郭嘉漸漸瞭解,戲忠這些年始終在潁川生活,家中依舊是隻有其叔父。戲忠的叔父郭嘉也曾見過,是個寬厚長者,若不是他的叔父,戲忠恐怕也不會變成今日這般才智高絕之人。
漸漸酒至酣處,戲忠忽然眉毛一動,淚水滾滾落下。
郭嘉沒想到戲忠忽然有此舉動,連忙問道:“志才,怎麼了?”
戲忠哭道:“唉!想我本屈居潁川,才智不及你,志向也不如你,還以為這輩子平平淡淡,註定是個躬耕農人罷了……”
說到此處,郭嘉心中一動,當年鬼谷選賢天下,戲忠本來甚有機會入選,可惜後來鬼谷子遇見了郭嘉,便一狠心,將戲忠放棄。此事郭嘉雖然避而不談,但是心中卻始終惦念,對戲忠也抱著一種莫名的愧疚。
只聽戲忠繼續說道:“誰知後來竟承蒙神君後人荀彧器重,將我推舉給了兗州曹公,曹公頗有識人之明,更是對我這一介庸才推崇備至,如今想來,我戲忠如何承受的起啊!”
戲忠邊說邊哭,郭嘉心中也是慶幸戲忠有此際遇,由衷的感到開心。
戲忠繼續道:“曹公對我之恩,雖萬死不得相報,如今曹公一心為國,忠君愛民,未想到,這淮南的袁術竟然這般狼戾無恩,又貪得無厭,上無忠君之心,下無安民之能啊!”
郭嘉聽到這裡,終於明白,戲忠乃是假借醉酒,來勸說郭嘉說服陳焉結納曹操。雖然戲忠也是忠心一片,為了曹操盡心盡力,但是郭嘉心中始終覺得很不舒服。畢竟都是老友,便是飲酒敘舊,也始終要演戲作假嗎?
戲忠仍在哭訴,郭嘉卻半個字都聽不進去。郭嘉是個聰明人,其聰明之處更在戲忠之上,戲忠這些小小把戲,又如何騙得了郭嘉?
郭嘉腦中混亂,所想的都是幼時在戲忠家翻閱書卷的事情,那時二人年輕氣盛,各自幻想著日後封王封侯,稱霸一方,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惜如今,這酒席之上,兩人一人病病殃殃,不知道能活到幾日,見到了故人卻發現根本無法袒露胸襟的敘舊;另一個則是瘋瘋癲癲,假借醉酒完成自己的目的,雖表面實在其實居心叵測。
這樣的一桌酒席,真是醜陋無比。
戲忠此時半伏在酒桌上,仍在口中含糊說道:“奉孝,若論天下形勢,我不如你,但我卻知道,袁術此人不可深交,若是與他結盟,無異於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