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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探頭往箱子裡瞅一眼:“舊畫報?你喜歡這些個?趕明兒我給你拉一車來。” 我笑著,不置可否,兩個人齊心協力將三輪車安置好,再把箱子搬進酒店。 坐定了,小李告訴我:“我一早就來了,想帶你出去好好逛逛,本以為你們臺灣人都是夜貓子,不會早起的,沒想到你是個例外。” “那倒不是,在臺灣時我也很貪睡的,可是在北京,總覺得睡覺太浪費了,就早起了。”我笑著答,一邊翻看茶几上的記事簿,“哦,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去王朝談廣告。王朝是你聯絡的吧?要不要一同去?” “不要,那兩位大小姐我實在吃不消。” “哪兩位大小姐?” “他們的創意部經理和製作部經理啊。今天下午就是由她們兩個代表王朝同你談合約,報告宣傳計劃。” “這兩位小姐很難纏嗎?” “還不是一般的難纏呢。不過,她們同你倒好像很有緣。” “有緣?為什麼?我又沒見過她們。” “這個……”小李臉上閃過詭秘的一笑,“天機不可洩露,到時候讓你自己去感受一個意外驚喜吧。” 我們去熱帶雨林餐廳吃快餐,跟電動大猩猩合影。 小李不住地按動快門,我說你怎麼都不選景就浪費底片,他回答說我長著一張開麥拉麵孔,怎麼拍都上鏡。 聽到人誇讚自己總是愉快的,我們要了點紅酒,邊喝邊聊,話漸漸多起來。我告訴他,其實我是出生在北京的,但是小時候因為爸爸的海外關係而全家下放到農村,一直到六歲上“文革”結束時才全家遷往臺灣同爺爺團聚的。 “唐記再生緣玉行”是爺爺的產業,本來應該交給叔叔,他在臺灣後娶的妻子生的兒子,可是叔叔十年前遇到車禍殘了,玉行生意只得交給爸爸。爸爸是外行,苦練了多年基本功,在行內也算是好手了,可是識玉的本領還不如我,所以爺爺對我十分器重,這次來北京主持大型拍賣,便是爺爺對我的一次考驗。來之前,爺爺和爸爸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次玉飾展是我們唐家玉器行在大陸的,立即反攻:“你是窮孩子?別裝腔作勢了。我爸爸早已告訴我,說你是北京通,家裡在琉璃廠佔著老大的鋪面呢,來咱們公司打工,不過是你老爸想易子而教,盼你早些成才罷了。你是拿‘再生緣’當磨刀石呢,以為我不知道?還不說說看,什麼時候帶我去琉璃廠參觀一下貴店面呢?” 小李被揭穿底牌,大窘,堅持說:“那怎麼能同你比呢?兩間小鋪子,管了口管不了穿衣,捉襟見肘,有什麼好看的?” 我見他這樣介意,忙換過話題:“再同我說說王朝廣告公司的情況吧。” 小李定下神來:“為了配合這次玉飾展拍賣做宣傳,咱北京分行的同事差不多已經把全北京翻了一個遍,最終選定三家做備選目標,其中王朝是我聯絡的,也是最看好的一家,就等你來敲定了。今天下午你先去王朝,明天上下午還安排了另外兩家,然後咱們開會決定到底跟誰做,上千萬的生意呢,乖乖,還不得打起十二分小心?” 我笑起來,這個小李,就是喜歡誇張,不是十二分信任,就是十二分小心,彷彿連十足十這種形容詞都還不夠分量似的。 眼睛溼粘起來,我捧住頭,對小李說:“英國規矩,沒到下午五點是不可以喝酒的,我們犯規了。” “沒關係,補個午覺精神就全回來了。”小李向我打包票,“在北京,你得學會習慣午睡。睡醒了,又是一條好漢。” “可是,我害怕睡覺,因為害怕做夢。” “害怕睡覺?”小李誇張地瞪大眼睛,“我聽說過有怕打怕罵怕冷怕熱怕餓怕窮怕病怕戰爭怕瘟疫怕結婚怕離婚……可就是沒聽說還有人怕睡覺。你睡著後做的夢很可怕嗎?” 走進老北京的四合院(3) “那倒也不是,不過很累人。”我試圖向小李描述我的夢,“我常常在夢中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場景,看到一些面目模糊的熟人,可是醒來往往忘記大半,只是那種感覺,依稀彷彿,深深困擾我。” 小李更加好奇,興致勃勃地再要一杯酒:“說得再具體些好嗎?那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著古裝,彼此糾纏,有時相愛,有時殘殺,夢境支離破碎,很不完整,但是印象深刻……”我努力回憶我的夢,覺得十分辛苦,“夢裡,常常會出現一個男人。他背對我,始終背對,不肯回頭。我朝著他走近,一天天走近,呼喚他回頭,可是,總是在他回頭的那一剎那,我就醒了。” “你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的臉嗎?” “從來沒有。” “也許,有一天你看清了他,就不會再做這樣的夢了。” “也許。可是,我怎樣才能看清他呢?”我深深苦惱。 “用意志力控制你的夢境。從夢境學的角度來說,夢是在人的大腦熟睡後一部分不肯休息的腦細胞的不規則的運動,是一些遊離的意識。如果你可以在夢中運用自己的意志力使這些無意識的遊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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