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會一時興起賜婚什麼的呢!”
蘇禮對半夏口中說的“一時興起”是絕不贊同的,什麼所謂的當場賜婚,還不都是帶著政治目的,早就在私下權衡過利弊的,只不過這跟自己似乎是沒什麼關係吧?她抬眼瞥向半夏道:“太后賜婚不賜婚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半夏抿著嘴道:“沒什麼關係,奴婢不過就是隨便一說,畢竟在京城也只認識沈公子。”
“誰說只認識沈公子,小朵姐姐的三哥前幾日不還送東西來的?你又不是沒見過,怎麼不見你念叨。”自己的丫頭自己知道,還不都是因為蘇祈平日總把沈青昊掛在嘴邊,弄得半夏也時不時地在自己面前提起。
“思家那個三爺,可真是個木頭木腦的,姑娘才瞧不上他呢!”半夏撇嘴道,“再說依奴婢看,他怕是看上咱家三姑娘了,給其他姑娘的禮,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哦?這是怎麼話說的?”蘇禮奇怪地問,“思家三哥怎麼還跟三姐扯上關係了?”
“那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只不過是姑娘每日去學規矩,聽其他院的丫頭們說起思家的三爺的禮物,結果幾個人一對,才發現其餘幾位姑娘的禮都一樣,唯有給三姑娘的是不同的,不僅貴重,而且都是些個有含義的,什麼梳子玉佩的,若是沒什麼旁的心思,哪裡會隨便送這種東西。”
半夏平日從不在蘇禮面前嚼舌,因為她知道自家姑娘不喜這種八卦,今個兒若不是蘇禮問起,她也不會自己說起,不料卻聽蘇禮道:“以後再有這些個訊息,晚上回來也說給我解解悶。”
“是!”半夏心裡奇怪,但還是應諾,不管如何姑娘許自己說些個閒話,總是好事兒,“姑娘,您說憑沈公子那容貌氣度,也不知今個兒會不會被太后賜婚呢!”
“你這是不是就叫丫頭大了不中留?若是真喜歡,我去求哥哥把你送給沈公子算了,省得這樣天天掛在嘴邊唸叨的。”
“姑娘……”半夏被唬了一跳,但抬眼瞧見自家姑娘眼裡閃著促狹,才知道原來不過是調侃,這才放下心來說,“奴婢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只不過那沈公子一表人才,姑娘難道就真沒動心過不成?”
動心?蘇禮在心裡無奈地想,才見過幾面的一個人,雖說透過接觸還有哥哥的描述,只覺得沈青昊確是個不錯的人,但自然還不至於到什麼動心的地步。畢竟自己骨子裡並不是古代的女子,也不理解為什麼老六會在只見過一面的情況下芳心暗許,甚至於大著膽子去送荷包,並且如今還在病尚未痊癒。
見自家姑娘不說話,半夏還以為是被自己說中了心事,忍不住插言道:“姑娘,不是奴婢多嘴,雖說現在老爺太太都還沒入京,但姑娘若是心裡有什麼念想,也該自己早作計較的。”
“亂說,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做什麼計較,你今個兒是怎麼了,一大早晨的都是這些個話,今日隨祖母進宮,說隨從都要在外頭等著,你就在車內等我便是,莫要與他人去攀扯,免得招惹什麼是非。”蘇禮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她心裡明白,這回入京本就是給自己找婆家的,但因為宮中選秀之事延後,如今也說不好到底是福是禍,即便不會入宮,等爹孃進京後自己的婚事也還不是自己能夠做主的。半夏所謂的及早計較,她又何嘗不想,但在這個時代,自己哪裡能找到什麼兩情相悅之人成婚?但若是訂個不認識的男人,倒還真不如沈青昊……想到這兒她忙搖頭,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這會兒車隊忽然停住,外頭有人來喚:“姑娘,到宮門了,請您下車。”
天還未亮,星星也都隱去了行跡,正是所謂黎明前的黑暗的時刻,但宮門口或懸或立的大紅宮燈,還是將四周照得分外明亮,四周的馬車著實不少,都印著各家的徽記,身著朝服的命婦,精心打扮的姑娘,紛紛下車,雖然人多,但卻安靜得很,只聽到環佩碰撞及衣服摩擦的聲響,偶爾夾雜幾聲馬嘶。不時有人被內侍引領進入宮門,蘇禮知道祖母今日應該也會進宮,但是此時也不知人在何處,她站在老太太身旁,沒等多久便也來人引路。
雖然對皇宮十分好奇,但蘇禮並不想給自己惹任何麻煩,所以只垂頭盯著蘇禪的腳步,十分低調地跟在她身後。不得不說宮裡的時辰掐得極準確,當所有人都進入宮內,在一個不知是什麼地方的殿門口站好,東方適時地泛起魚肚白,太后身著朝服,在殿內的主位上正襟危坐,有內侍站在一旁滿文言地說著賀壽的辭令,而在第一縷晨曦照到殿頂琉璃瓦的時候,眾人在指令下跪地叩頭,齊聲說著祝壽的吉祥話。
起身時,蘇禮終於沒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