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無可奈何。論武,君羨出身行伍,房遺愛哪裡敵得過他?再說他真的不得不去考慮如今駙馬的身份。
自此,房遺愛便對君羨生了幾分記恨,然而君羨卻還渾然不覺。
君羨與綺妍並肩走了一段路,二人都默不作聲。綺妍忍不住多次瞥著君羨,只見他目光一直定在前方,似看非看,想必是心中藏著事,他的失神,是因為她麼?
“為何不問我跟房遺愛的事?”
君羨先是一愣,為什麼她總是能看出他在想什麼?這般的默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綺妍小姐要告訴我?”
“將軍是否願聽?”
君羨默默地點頭。
綺妍莞爾一笑,“陪我去個地方吧。”
他的心總是離她那麼近,就算人故意走得再遠,始終隱藏不了他內心熾熱的溫度。此刻,她決定把從不願對人言的往事告訴他,跟他一起分享她過去一段悲歡離合的往事。
如今已是初春季節,桃紅李白,長安郊外,蜂飛蝶翔,柳條婀娜,野花綻放。綺妍一路走來,摘了不少各色野花,捧在胸前。君羨沒有去問她原因,只是默默地跟著,注視著她似憂鬱似傷感的神情。
他們來到了一片叢林深處,綺妍開始放慢了腳步,手中的花束略有些顫抖。
君羨見她伸出一隻手來,撥開了眼前的長草,一塊大理石墓碑赫然出現在眼前。上面刻的是:故人紀君之墓。左下方還有行小字:徐綺妍立於丁亥年臘月。
綺妍走上前,將採來的花放到墓前,眼中已經蓄滿淚水。君羨看著她,可以感受得到綺妍的心中藏著一份深刻的痛楚。是什麼讓別人眼中這麼堅強的她此時顯得那般脆弱?他想要知道,想要治好她受了傷的心。
“小紀,對不起,你的忌日綺妍沒能趕回來,不過今天是你生辰,我摘了很多花,你一定會喜歡的。”
綺妍的淚如決了堤的洪水般,流的一發不可收拾。正當她感到身子有些不穩,支撐不住時,身後有雙手臂有力的圈住了她。綺妍只覺得一陣溫馨,不由地將身子靠在了那個臂彎裡。
這樣的一個臂彎,卻讓人感到擁有了最值得信任的依靠,再大的風雨都能夠阻擋。天寬地闊,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君羨不去勸她止住眼淚,甚至連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只是任她靠著自己放聲大哭。此刻的他比她還要任性!因為“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個只有他懂。
許久,綺妍才稍止住淚,對君羨道:“你知道嗎?其實我跟房遺愛曾經是一對山盟海誓的戀侶。”
君羨雖已猜到八九分,但聽綺妍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驚訝。
綺妍從頭說起,“我們徐家世代經商,茂升號的生意遍佈大江南北,父親整日沉迷酒色,我的親生母親就是他從青樓納回家做妾的,她生下我就過世了,我母親也就是房夫人的胞姐將我撫養長大,從我記事起,就只看到父親奢侈糜爛的生活,每日的尋花問柳,後來父親縱慾而死,多虧了有母親撐起了家業,她含辛茹苦,累到心力交瘁,最後——她離開了我,那年我十五歲,沒有了母親的保護,感覺天塌了一樣,一心想隨母親而去。”
君羨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對煙花女子有幾分輕視,原來在她身上有著這樣一種不堪回首的遭遇。當初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有些責怪她,真是該死!
“母親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妍兒,你不許哭,好女子不輸男兒。所以母親走的那天我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每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時候,我就拼命的眨眼睛,母親說過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母親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
君羨望著綺妍,猶如一枝梨花春帶雨,連哭都是那麼絕美。
綺妍嚥著淚,接著說:“直到房遺愛來到我身邊,他鼓勵我,在我脆弱的時候,緊緊抱著我,第一次我在母親去世後,在房遺愛的面前哭了出來,把我那些日子所有剋制在心裡的痛都哭了出來。我以為是母親放心不下我,讓房遺愛來我身邊,所以我把真心交付給了他。”
回憶到這裡,綺妍心中對房遺愛還有那麼一點感激之情,畢竟沒有他,那段歲月還不知道能不能捱過去。
愛過,不悔。美好的,永遠記在心中。
“因為父親膝下無子,大哥是他收養的義子,從小父母就決定把我許配給他。當時徐家在江北的生意出了紕漏,大哥未能即使趕回揚州料理母親喪事,等他回來時,看到我與房遺愛已相知相許,為了成全我,也為了解決徐家生意的困境,他答應了季家